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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第2页）

就是这里！他摸了摸脸上的面具，确认没有暴露身份后走向厨房。他的穿着不像仆人，当然也不像客人，所以刚进门就被帮厨拦了下来。朱利亚诺紧张地说了句&ldo;我找帕蒂&rdo;，收获了帮厨奇怪的注目礼。帮厨让他在门口等着，接着走进厨房，大声嚷嚷了一句什么，朱利亚诺没听清，不一会儿，一名身材高壮的女子走了出来。

&ldo;就是你？&rdo;女子比朱利亚诺还高，像一尊铁塔一样俯瞰他。

&ldo;对……我……我来拿豆子。&rdo;

帕蒂在围裙上擦擦手，以这个动作为掩饰，用常人无法察觉的敏捷动作自围裙口袋里掏出一把匕首，塞进朱利亚诺怀里。

&ldo;拿好你的豆子。&rdo;

朱利亚诺用手臂挡住匕首，小心地将其收进衣服里。

厨娘百无聊赖地看着他：&ldo;还有别的事吗？&rdo;

&ldo;没了……&rdo;

&ldo;那好。一个小时之后我会准时&lso;放烟火&rso;，你最好在那之前就把&lso;豆子&rso;撒出去。&rdo;这是马尔寇和他们约定好的暗语，&ldo;放烟火&rdo;代表引燃地下的火药。

朱利亚诺点点头，转身离开厨房。回到恩佐身旁时，刺客正把手指含在嘴里，发出奇怪的声音。

&ldo;东西到手了。我们走。&rdo;朱利亚诺抓起地上的衣服，一件件穿上。

&ldo;你叫一声。&rdo;恩佐说。

&ldo;什么？&rdo;

恩佐突然用力摸了一把朱利亚诺的下体，后者吓得尖叫出来。恩佐用心满意足的语气高声说：&ldo;真可爱，这样就she了，那我也……&rdo;

&ldo;你……&rdo;朱利亚诺顿时无语，&ldo;你演戏演上瘾了？&rdo;

恩佐抓起一把树叶，撒在他身上：&ldo;别穿太整齐，这样才像真的。&rdo;

朱利亚诺翻了个白眼。他故意扣错两个扣子，又往袖口塞了点杂糙，装作刚刚在地上滚过的样子，和恩佐一起走回花园。那个收了他们钱的卫兵一见他们就像看到了害虫似的，躲得远远的。

他们刚回到宴会场，就听见有人在喊：&ldo;总督阁下驾到！&rdo;

人群一阵喧哗，聚向舞台。音乐停止了。一队卫兵鱼贯登上舞台，熟练地分成两列，整齐地守在舞台两侧。

朱利亚诺和恩佐混在人群中，随其他人一起向前移动。如果可以，朱利亚诺真想冲上舞台，就那么给博尼韦尔来上一刀，但他深知那不可能。他斗不过那么多卫兵。

&ldo;冷静，现在还不是时候。&rdo;恩佐拍拍他的手。

&ldo;我知道。&rdo;朱利亚诺咬住嘴唇，&ldo;我已经等了这么久，不差这一时半刻。&rdo;

&ldo;总督阁下！&rdo;

&ldo;博尼韦尔大人来了！&rdo;

一名身穿高瘦的男子从舞台左侧走出，张开双臂面向人群，像演员似的接受众人的欢呼，不断鞠躬。他身穿低调的黑色礼服，领口袖口用暗紫色的线绣出精美花纹，不过夜色之下几乎看不出来。他戴着鹰隼半脸面具，鹰喙贴着鼻梁，看上去倒挺像一个鹰钩鼻。

他摆了摆手，欢呼声渐渐低了下去。待人群完全安静之后，他走到舞台前方，朝下面欠了欠身。&ldo;欢迎，同胞们，欢迎莅临敝人这寒酸的宴会，因为宴请的都是最亲密的友人，所以想必你们不会责怪敝人招待不周。&rdo;

他声音低沉，语调优美，宛如专业的剧场诗朗诵演员，仅凭声音就能让人如同饮酒一样迷醉。他脊背挺拔，站立的姿态犹如一株杉树，挥手时则像随风摇摆的柳条一样优雅。

人们被他的开场白逗乐了，响起一阵短暂的笑声。朱利亚诺心底发出不屑的嘲笑：可悲的人们，被博尼韦尔的外表所欺骗，竟没有看出他儒雅仪表下的污秽内心！

&ldo;今天是狂欢节，送别冬天、迎来春日的美好节庆，大家肯定都急着享用美食、痛饮美酒、与英俊的绅士和美貌的淑女共舞，而不是呆站在这儿听一个老男人啰嗦。但是……谁叫我是总督呢？总督的职责不就是每到这个时候站出来说几句话吗？&rdo;

大家又笑了。

&ldo;我为大家准备了这个小小宴会，希望每个人都能玩得尽兴。我们梵内萨是一座伟大的城邦，它没有赞诺底亚的深水良港，也没有阿刻敦的历史遗迹，更没有多罗希尼亚绝佳的地理位置和丰盛的物产，但它拥有一群世上最热情、最淳朴、最勤劳的人民！他们迁居到这块陌生之地，虽然彼此并不认识，但他们选择相互信任与合作。正是祖祖辈辈的勤奋和努力，让这座城邦崛起，成为约德海岸的明珠，成为当之无愧的&lso;伟大之城&rso;！现在该轮到我们了！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成为朋友吧，梵内萨骄傲的子民啊，让我们携起彼此友谊的手，将祖先创立的这座城邦继续发展壮大，为我们的子孙后代留下最宝贵的财富！&rdo;

博尼韦尔抬起双手，所有人也跟着举手欢呼。总督在cháo水般的掌声中鞠躬，然后退到台下。一队杂耍艺人翻着跟头登上舞台，表演正式开始了。同时，乐队奏响一支舞曲的前奏，提示客人们跳舞时间到了。愿意跳舞的客人们选好舞伴，成双成对地进入舞池，其他人则让出地方，不是去享用食物就是聚在一起聊天。

朱利亚诺没有跳舞的心思，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博尼韦尔身上。演讲结束后，总督消失了一小会儿，不久之后带着两名贴身护卫再度出现在花园。他一直离舞池远远的，不管走到哪儿，护卫都寸步不离。有人认出他的身份上前攀谈，博尼韦尔客气地离他们远远的，即使有人想行刺，护卫也能及时出手拦下。几位女士礼貌地邀请博尼韦尔跳舞，也都遭到拒绝。

&ldo;可恶，完全找不到机会！&rdo;朱利亚诺心急如焚，&ldo;那个厨娘说一小时后准时引爆火药，现在已经过了半个多小时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