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鹤摆摆手:“你们先出去吧,我替傅先生搭领带。”
几人如蒙大赦,点点头,离开了衣帽间。
余鹤穿着和傅云峥几乎同款的黑色西装,刘海抓到了脑后,修剪过的眉毛特别精神,和这样的余鹤站在一起,没有人会不产生自惭形秽之感。
傅云峥的踌躇不在于余鹤完美,而在于自己残缺。
他以为自己做好了重新以一个优雅淡然的姿态出现在众人面前的准备,事实上他没有。
一个双腿瘫痪的残疾人无论如何都没办法优雅,所有人的目光都会聚集在他的腿上,当着他的面露出友善和气的笑容,用饱含怜悯的眼神看着他,仿佛他活着就是一件很坚强的事情,可背过身就会对他的双腿指指点点。
真是的,他们那些人大多数资产不到九位数,负债却绝对上亿,他还没觉得他们活着坚强呢。
想想欠银行那么多钱还能睡的着觉,跑出来参加生日宴。
可真是心胸宽广。
傅云峥闷闷地想:可是有钱又能怎么样呢,他再有钱也是个残废。
正这时,余鹤长腿一跨,坐在傅云峥腿上:“哎呦,我家傅总这么帅,怎么还因为配不好领带不开心了?”
“不要坐在我身上,”傅云峥推了余鹤一下,吹毛求疵不能容忍自己身上有一点不完美:“会把我裤子压皱。”
余鹤轻笑一声,反手扯下自己的领带给傅云峥系上:“系我这条,好不好?”
傅云峥没说话。
余鹤抓着傅云峥的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裤边:“别不高兴了,生日宴一会儿就结束了,晚上我加班好不好?”
傅云峥抬起眼瞥了余鹤一眼,闷声道:“你加班不就是我加班吗,尤其是你叫我傅总的时候,好像在开会。”
“你摸一下。”余鹤按着傅云峥的手:“你怎么跟正人君子似的,都不主动摸我。”
傅云峥手指蜷缩起来,拒绝摸余鹤的大腿:“为什么正人君子这个词到了你嘴里有种贬义词的感觉。”
“我这么年轻貌美”余鹤凑到傅云峥耳边,轻声说:“我穿了衬衫夹,你不摸摸?”
傅云峥呼吸一窒,一下子把手背到身后去:“不摸,你快从我身上下去。”
余鹤的呼吸轻轻打在傅云峥耳廓上,同时一道比呼吸重不了多少的声音响在傅云峥耳边。
他听见余鹤说:“别怕,我会陪着你的。”
余鹤站起身,用手抚了抚傅云峥西裤褶皱,未果,他便找来块毯子搭在傅云峥的腿上:“现在熨也来不及了,挡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