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鹤知道陈思健说的‘他’是谁,所有人都知道,但是没人敢在余鹤面前提起了。
‘傅云峥’三个字几乎成为余鹤的逆鳞,成为一段余鹤不愿想起的隐痛。
余鹤侧头朝陈思健笑了笑,没说话。
陈思健很认真地看着余鹤,犹豫片刻,还是忍不住说:“余鹤,那你也不用将自己活成他。”
余鹤不自觉攥紧手下的树干,下意识否认:“我没有。”
陈思健没和余鹤争辩,只是说:“傅家不是你的责任,赎回傅宅也不是,如果傅云峥醒来看到你这样,他心里也不会好受。”
余鹤刚刚吐完,眼尾通红,眼神也湿漉漉的。
站在皎洁月光下,余鹤还是和当年一样好看,星眸若水,眉眼似画,像是从月宫上面下凡的仙子。
神仙下凡,在文学作品里称之为‘历劫’,可见哪怕是高高在上的天神到了人间也要吃苦。
人间的苦难实在太多,也不管你是否扛得住,都如月光般倾泻着往下流淌。
可是月光不会这么沉,也不会这么痛。
余鹤轻叹道:“如果他醒不过来呢?”
爱人远在大洋彼岸昏迷不醒,而余鹤却不能去见。
‘傅云峥’三个字是冲破余鹤全部防线的匕首,余鹤不敢去听、不敢去想。
相见争如不见,余鹤不相信躺在病床上无知无觉的皮囊是傅云峥。
傅云峥的灵魂去旅行了,不知何时才能回来。
但他总会回来的。
也许要很久,但他总会回来的。
两年后,事故调查接近尾声,赔偿程序也全部完成。
在确认水晶灯坠楼事故与傅云峥无关,余鹤终于解除了出境的限制。
拿回护照的前一天,余鹤低价卖出一块400克拉的钻石原石,将存款凑够到五亿,迫不及待地向银行提交了解押手续。
工作人员在电脑上操作一番,满头大汗地看向余鹤:“余先生,前几天,有位用户缴纳一亿元的认购意向金,想买你家的宅子。”
余鹤:“”
简直像是有谁在故意跟余鹤开玩笑,余鹤用尽毕生的素质才勉强把嘴边的脏话吞了回去。
回到家,余鹤百思不得其解,到底是谁要买傅宅呢?
“说是一个海外华侨,无妻无子。”
傅聪林向余鹤汇报打听来的消息:“很神秘,没人知道他具体姓名,都叫他青山居士,他信奉道教,说是常去观云山栖霞观进香,想就近买个住处,上下山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