滞留针挡在袖口,她慢慢扯他的袖子,无意间碰到他的手心,滚烫滚烫的,像刚从桑拿里拿出来。
“你怎么烧的?”她实在忍不住问了一嘴。
唐舒眯了眯眼,哑着嗓子说:“你再问的话,我会误以为你在担心我,宛宛。”
谢宛宛解他袖扣的手顿了顿,不知怎么的,心里总有些不爽,搞得她有多稀罕他似的。
慢慢把衬衫袖子卷上去,她说:“谢谢你的提醒,我也事先澄清现在做的每一件事都不是因为在担心你。”
唐舒腰杆笔挺地站着,自己高高的提着吊瓶,乖乖点点头:“嗯,了解。”
说完,他走入厕所,隔着门能听到此起彼伏的咳嗽声。
谢宛宛站在门前,撇了撇嘴,喊道:“等下出来记得把外套披上再工作,听到没?”
唐舒停止咳嗽,应:“好,知道了。”
他病起来怎么乖得像她儿子似的。
谢宛宛迷茫地将外套挂在衣架上,离开。
唐舒再醒来的时候,沿着输液管望上去,最后瓶药水剩下一半。
屋子里干干净净,开着床灯,床头柜叠着betty送来的文件夹。
他捏了捏眉心,傍晚发生的事情在脑海中缓缓浮现,从枕边摸出手机准备打电话。
这时,有人敲门。
他从床上坐起来:“进。”
穿着白大褂殷迹大摇大摆地晃进来,手里捧着束花。
他拿着花在床尾敲几下,一脸看戏地调侃道:“谁啊这么损,把花摆门口,搞得像是你已经噶了。”
唐舒脸色不耐,多次确认后,认出这是今早让秘书去电视台送的星辰花。
他闷声低头查看手机,三十分钟前收到了某人的短信。
谢宛宛:【照片】
谢宛宛:【原封不动的还你。】
照片里是星辰花竖着摆在门口的样子。
门是褐色的,真有点给他上坟的错觉。
殷迹抬头看药剂,继续输出:“怎么回事儿啊,小唐总,老被女人嫌弃。哥们儿我今天给你创造多好的机会,不是说了让你装晕,装惨,装傻,装死都行,不能白烧四十度啊”
话音忽然停止。
夜灯下,黑着脸的唐舒浅撩嘴角,无声地冷笑,落在他眼里格外瘆人。
因为入院手续办得迟,晚餐时间晚了些。
一个人住一间顶楼大套房,很奢侈,不亚于五星级酒店的家居设备,七十多寸的电视机里放着一部老电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