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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第2页）

他是唐家老大，而这个女人说话的态度却好像在命令他。

越是如此，唐洹越显得低调。这是他一贯的作风：&ldo;弟妹的意思，是想让唐芾早些接任？&rdo;

&ldo;这是我的第二个请求：唐芾不能入主刑堂。我不想我的儿子像他爷爷那样早死。&rdo;她的语气一点也没有变，继续横蛮地往下说。

唐洹企图以轻描淡写的一笑化解她的戾气：&ldo;这未必是唐芾的心愿罢？人人都看得出他喜欢刑堂，随时准备克绍箕裘。&rdo;

&ldo;所以我才更加担心。&rdo;

&ldo;女人要放心让男人出去闯‐‐&rdo;他马马虎虎地应付了一句，打算找个理由结束谈话。

&ldo;该不该放心，我心里自然明白。&rdo;吴悠冷冷地打断了他的话。

唐洹终于明白为什么唐门的老人一提起这个人就摇头。他从没见过一个女人敢像她这样说话的。

可是，他并不想把事情弄僵，便平心静气地向她解释：&ldo;弟妹有所不知，职位的任免纯属唐门内务，也不由我一人决定。潜弟若想退出刑堂，必须由他自己提出，且要经过长老会的同意。而唐芾的接任则不可避免。‐‐唐门几百年的传统，不是轻易几句话就能打破的。&rdo;

&ldo;觊觎此位的大有人在。大先生若是肯想办法，此事并不难办到。&rdo;吴悠一直盯着他的脸，弄得他的目光丝毫不敢躲藏。

&ldo;抱歉，恕我无能为力。&rdo;他内心暗忖，传言果然不假。这女人自以为是，咄咄逼人，简直令人无法忍受。

仿佛早已料到会有这样的回答，吴悠的脸上毫无异色，手转着杯沿，漫不经心地问道：&ldo;听说唐门至今还欠着一些外债？&rdo;

烛光忽然抖动了一下，室内的空气有些窒闷。

唐洹非常懂得什么时候应当讲话，什么时候保持沉默。他能隐隐猜到吴悠的意图，脸上漠无表情，双眸微微斜睨，等她说下去。

&ldo;大先生是生意人，如能帮我说通此事，请开个价。&rdo;

他的心微微一动。

这女人果然是有备而来，深知自己的作风。

对生意人而言，生意就是生意。

&ldo;十万两，我需要六个月的游说时间。年终向长老会提议，争取年初办成。&rdo;他原形毕露，狮子大开口。

&ldo;十五万两。大先生能否现在就想办法？银票我会用先生的名义存入联信钱庄。‐‐听说贵公子看中了丰元巷上的两个酒家，手头一直有些紧张？&rdo;

听了这话，唐洹笑了。

吴悠不解地看着他，道：&ldo;我出钱你出力，有何可笑？&rdo;

&ldo;我与弟妹无冤无仇，弟妹何以想送我入刑堂？这银子我就算是要，也是为唐门而要，不是为了我自己。&rdo;

&ldo;原来大先生是个廉洁的人。&rdo;吴悠一边抚摸着自己修长的指甲，一边淡淡地道。

&ldo;弟妹何必如此心急？据我所知，潜弟最近好像没有出远门的打算。&rdo;

&ldo;他昨晚告诉我，过几天要出去一趟，查一件事。&rdo;

唐洹愕然：&ldo;我怎么没听说？&rdo;

&ldo;刑堂办事一向独立于掌门之外，不必事先通报。&rdo;

&ldo;这是当然。……你可知道所查何事？&rdo;

吴悠摇摇头：&ldo;不知道。我只是不想他外出涉险。&rdo;

&ldo;既然不知，又何来涉险一说？&rdo;

&ldo;他哪一次出门不带点伤回来？&rdo;

她说得没错，刑堂堂主原本就是唐门最危险的职位之一。斟酌了半晌，唐洹道：&ldo;我若知道是为了什么事，或许可以找潜弟商量，换一个人去。&rdo;

她张开嘴，想说什么，又闭上了。心境复杂地看了唐洹一眼，考虑自己该不该信任这个人。迟疑了片刻，她道：&ldo;我的确不知。&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