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的房子给你就给你了,”厉行的眼神凶的可怕,“以后你再多管闲事,我见一次打一次。”
厉行被两个架着胳膊仍旧死命挣扎着要动手打温竹一,他的眼眶是红的,眼中似乎有一点水光,转瞬就再也看不见了。
温竹一不顾厉行的凶狠,他挺了脊背走近了两步,少年的眼神又毒又恨,像是想在他脸上盯出个洞来。
蹭破皮的地方火辣辣的疼,温竹一见厉行像犯人一样被架着,就拍了拍邻居紧攥着厉行的手。
“没关系的,”温竹一冲帮忙的邻居笑了笑,“今天谢谢哥,你们先回去吧,我跟他说。”
邻居大叔互相对视一眼,他们松了手,却依旧站在店门口。
“你妈没有教你,不要随便管别人的事吗?”
厉行说话还是那么不客气,他的右眼是那种很标准的单眼皮,抬起下巴看人的时候有一种天生的痞气。
温竹一像是被戳到了痛处,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上拢了一层灰暗,他推了推镜框:“我早就没妈了。”
厉行听了也是一愣,许久没说出话来,只有淅淅沥沥的雨声,密密地滴到台阶上,然后一颗颗爆开。
“晏城福利院,”温竹一率先打破了安静,“我在那长大的,当时得到张姐很多帮助。”
温竹一紧紧地盯着厉行的眼睛,他的声音在细密的雨点里显得温和又坚定:“她托我照看你。”
厉行不可置信地看着温竹一,张了张嘴却是什么都没说,把那只没装多少书的半旧书包往肩上带了带,一下跑进了大雨里。
温竹一看着他跑远,等远的看不见了才蹲下来收拾被打翻的托盘。
“小温,你应该把他送到少管所里去。”
邻居大叔看着厉行的身影在雨幕里慢慢跑远,有些厌恶地皱了皱眉:“这样的关两天就老实了。”
温竹一转头看着不见停的雨,他眉头微微蹙起,声音温和也坚定:“以后我会管他的。”
*
下午店里没什么人上门买,但是有几单外卖。
温竹一把订单上的东西一一装进袋子里,包装还是跟八年前那样只用了两层塑料袋,中间夹着外卖单。
外卖员从温竹一手里接过袋子的时候,里面的板栗饼还冒着热腾腾的香气,是那种带点甜的香,非常霸道地从包装袋的缝隙中溢散出来。
“好香啊,小老板。”
这算是在夸他了。
温竹一不由得转头看了看,这次的外卖员是个没见过的小伙子,他穿着黄色的外卖冲锋衣,一张脸晒成了健康的浅麦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