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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宴四肢冰凉的蜷缩在床上,用被子蒙着头,仿佛这样,就能把自己和被子外面的一切都隔绝开。
他出车祸那晚也是这样的雷雨天,暴雨中夹杂着闷雷,他被卡在车座里动弹不得,雨水铺天盖地地砸在他的脸上,一开始雨水砸在脸上还很疼,但很快整张面皮就都麻木了,他全身都在痛,意识却无比清醒,手机就在离他不远的草丛里,可他却被卡在车座里不能挪动分毫,只能眼睁睁看着主驾驶座的好友慢慢失去意识在他面前逐渐死去。
之后的每一个雷雨天,他的脑子里都会出现好友那张被雨水打湿的惨白的脸和他意识模糊时不停蠕动着嘴唇一遍一遍说着“对不起”直到悄无声息。
那种痛苦和绝望的感觉深入骨髓,日夜纠缠着他。
就像是又回到了那个雷雨天,他全身都被浸泡在雨水里,身体已经没有了知觉,只感觉到彻骨的寒冷。
还有好友那张充满愧疚的惨白面孔,蠕动着嘴唇,不停地说着对不起,对不起
屋外雷声阵阵,伴随着暴雨倾泻而下。
恍惚中,他忽然听到一声轻唤。
“顾宴?”
他几乎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那道声音又响了起来:“顾宴?你睡着了吗?”
很轻,却异常清晰。
带着一种令人安心的力量,一下子就帮他从那个绝望的夜晚拉了回来
他猛地掀开蒙在头上的被子,那种呼吸困难的感觉一下子消失了,然后他看到床边正蹲着一个人影。
“顾宴,是我。”
她又叫了他一声。
是贺莹。
他有些恍惚,睁着眼睛看着黑暗中她模糊的轮廓,半晌才发出声音:“你怎么在这里?”
贺莹沉默了两秒,然后轻声说:“我只是觉得,这个时候你可能不太想一个人待着。”
顾宴怔住,抿了抿唇,半天没有说话。
“要开灯吗?”贺莹低声询问,手伸向台灯。
“别开——”顾宴猛地伸出手抓住了贺莹的手腕,阻止她把灯打开。
贺莹被手腕上冰凉的触感惊了惊,没有再去开灯,而是极自然的握住了他的手:“你的手怎么这么冰。”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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