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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第2页）

凤元听了我一通指责，呆住了。

凤元道：&ldo;你……我……&rdo;竟颤抖的说不出话来。

我颓然地跌坐回蒲团上，道：&ldo;我来沧溟之海的时候，你的那些幻境，我都看到了。从我们小时候，到后来你住在逍遥山的幻境，我全看见了。你对我说的话，其实我那时候并没有听全，我只听了全半段，便以为你对我……我那时来找你，自然是有重修旧好的意思，我若无心，我又何苦来自讨没趣？只是你先前铺垫的太多，咳，我并不是怪你，你知道我这人一向是个急性子，我听了前段，就伤心了，因此后边的话没太听清。&rdo;

凤元情绪不明：&ldo;……我那些幻境便是特特设给你看的，触发幻境的是你身上的气息。&rdo;

我道：&ldo;哦，原来是这样。&rdo;我情绪一转，又发起怒来：&ldo;那你究竟当我是什么人？我与你五千年的交情，你便一句实话也不肯告诉我，宁肯这样叫我伤心？&rdo;

凤元神色挣扎，许久之后，终于重重叹了口气：&ldo;其实前些时日独脚夔那事，亦让我感触良多，可说是千年前的悲剧重演。我亦觉得我错得荒唐。当年我遇那蛟龙，他恰好被几名道修打伤，人人都说那是穷凶极恶之妖，可我不信。人有人性，妖有妖性，我想着只要我好好调教于他，定然能去除他身上的戾气，因此我便收了他，替他疗伤。他到我座下之后，虽不成伤害我，却瞒着我作恶民间，这些事情，在你和你师父找过来之前，我并不知晓。&rdo;

我道：&ldo;难怪你那时那么生气。&rdo;

凤元沉默了一会儿，道：&ldo;倒也不是。只是你大约忘记了，在我们还小的时候，你曾说过，天上的战神都乘龙出行，你养不起龙，可日后也要养及条蛟龙，出去好不威风，连神仙也不放在眼里。&rdo;

我惊讶道：&ldo;这话你也记得？难道你养那蛟龙是因为……怪不得我杀了那蛟龙，你那样生气，说我将自己说过的话都忘了。&rdo;

凤元道：&ldo;其实那条蛟龙，并没有被你杀死。&rdo;

我不由大惊：&ldo;什么？他没死？&rdo;

凤元道：&ldo;是。你打碎了他的妖丹，可他并没有死。我替他疗了伤，送他回东海，让他以后安生地做一个普通水族，不要再来路上为恶。可是那之后过了千年，我又遇见他了‐‐他被那时重新出世的黑莲收在座下。那时黑莲已经疯了。大开杀戒，为恶四方，那条蛟龙跟在他身边，与他一同夺人内丹，化人修为，犯下许多罪孽。&rdo;

凤元的话简直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叫我一惊接着一惊：&ldo;黑……莲？那条蛟龙和黑莲？&rdo;

凤元默默点头：&ldo;其实当年你要杀那蛟龙，我还恼了你几年，后来见那蛟龙作为，回想起来，其实并不是你的错，反而是我的不是。独脚夔如此凶猛的妖兽，当时所有人都劝我杀了他，我却有心想教养他，因此将他封印在幻境之中，想着百年千年以后，便能化去他的戾气，可它已在我的幻境中封存了两百多年了，只比当日更加凶残，是我自作自受，也太自以为是。其实几千几万年来的前辈都奉行除恶妖，渡灵妖的宗旨，这些人中岂有没有能人善辈？偏我要走和别人不同的路。也活该付出比别人多的代价。有些恶徒，当真是感化不得的。&rdo;

我道：&ldo;不是你的错，阿元，我知晓你一直是个心善的人。&rdo;

凤元叹气。

我道：&ldo;当年那条蛟龙没死，难道我的九水神灯是他偷的？&rdo;

凤元摇头：&ldo;不是他。你渡劫之前，他的确曾来找过我。你可还记得你曾在我这里留下一件牵机锁吗？&rdo;

我点头：&ldo;记得。&rdo;那把牵机锁连着我的五魄中枢，我之所以留给凤元这件东西，是因为有了我的牵机锁，他就可以虽是牵引我去到他身边。

凤元面带愧疚：&ldo;我一时不察，牵机锁被那蛟龙偷去了。&rdo;

我讶异地合不拢嘴。原来如此，难怪我与那蛟龙缠斗之时，总觉得他用什么妖术在冥冥之中牵引我，最后竟将我引入他布下的阵法之中，原来他拿了我的牵机锁！

我过了好久才从懊恼中缓过来，问凤元道：&ldo;你说神灯不是他偷的？&rdo;

凤元道：&ldo;九水神灯，是……慕虚拿来给我的。那蛟龙是在慕虚之后才来的，我本以为他是追着慕虚而来，因此并未对他多有警觉，才让他将东西偷了去。&rdo;

我道：&ldo;阿元，慕虚也叫你一声师父，你可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来头？他练的又是什么邪门的法术？你知不知道他身上竟然同时有道家的清气和魔修的魔气，实在是古怪极了。&rdo;

凤元苦笑着叹了口气：&ldo;慕虚……我也没想到他会叫这个名字。阿虚，你也是夺舍重生之人，我问你，你夺的舍是活舍还是死舍？&rdo;

我诧异道：&ldo;死舍？活舍？当然是死舍了。新舍主人魂魄离体，业已死去，我才能将我的魂魄寄存入新舍之内。活着的人，如何夺舍？且不说天理伦常这些大话，那人的魂魄尚在体内，我也根本无法入寄啊。&rdo;

凤元颔首：&ldo;是，你说的不错。世上所谓的夺舍，皆是夺死舍。一者形体毁灭，唯余魂魄；一者魂魄散失，唯余形体。因此两者才可结合，谓之夺舍重生。然而本不是一体的魂魄和形体强行结合，对于命魂而言是一种极大的损伤，因此常人都不可能夺舍第二次。&rdo;

我点头，凤元说的没错。

凤元道：&ldo;但是世上还有一种很邪门的法子，可以让人多次夺舍而不死。那就是‐‐夺活舍。夺舍者将被夺舍者拘禁起来，用魔火炙烤他的三魂七魄，却不让他死去。直到他奄奄一息，命魂行将散去之时，再将他其余魂魄强行抽离，只余命魂，将自己的魂魄依附于那人的命魂之上。如此一来，夺舍一事对于夺舍者本身的命魂损伤不大，还可多次夺舍。&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