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私心作祟,他总觉得&ldo;阿守&rdo;这两个字含在嘴间化掉,便又亲近了几分。
小孩围着简守转了一圈,对称呼这个话题囫囵地敷衍而过:&ldo;小怜呢?她怎么没守着你?&rdo;
简守嗓子发痒,咳了两声:&ldo;小怜去东苑取饭了。&rdo;
他们的院子里没有单独的灶屋,每顿的吃食需要自己去取才行,若是去晚了些,就只剩下凉掉的粗米稀饭了。
斯年听见他咳,才发现他穿得单薄,立即噔噔噔地跑进屋内抱了薄毯出来,小心翼翼地披在他的腿上。
简守浅浅地笑了一下:&ldo;并不太冷,等小怜回来就进屋了,你吃晚饭没呢?&rdo;
他的双眼一直闭合着,翩长的睫羽乖顺的铺在眼睑上。
微笑的时候眼尾弯弯的,让人想要窥探他睁眼后是何等好看的光景。
可惜,他是个瞎子,斯年从未见过他睁开眼睛。
愣了一下回答道:&ldo;我吃过了。&rdo;又突然想起来,&ldo;还从老头那里拿了几颗果子。&rdo;
他赶紧从怀里掏出那三个小梨子,仔细地用里袖擦了擦,再塞到简守的手里:&ldo;我来之前已经用清水洗过一遍了。&rdo;
生怕他不愿吃:&ldo;你莫看它小,其实可甜了!&rdo;
简守摇摇头,但到底没有还回去:&ldo;你莫要再偷拿你师父的东西了,小心他生气就不收你这个徒弟了。&rdo;
&ldo;切,我还不稀罕当他的徒弟呢!醉鬼赌徒一个还贪财!&rdo;
要不是听说这老头是正一派里有修为的道士,再加上简守的劝说,他才不愿意去天天给他当苦力,就为了那一个不确定的徒弟身份。
&ldo;胡说!人要有一技之长才可,不然怎能独自立世呢?&rdo;
&ldo;可你不照样活得好好的嘛!&rdo;
斯年一时嘴快,说出口就后悔了,两个人都奇异地安静下来。
简守在这太守府中过得并不好,住的是偏院,穿的是洗得发白的布衣,平时只有一个哑巴姑娘照顾他。
明明也是少爷,过得却和下人差不多,连自由都没有。
斯年只知他的窘境,却不知他为何活成这样,简守不怪他,十一二岁的孩子哪有什么不好的心眼。
只是心中难免发苦,堂堂男儿被束缚在这一方小小的天地里,渐渐失了斗志和活力。
如果他和常人一般无二,就好了。
斯年见他不说话,懊恼极了,恨不得锤自己脑袋几下!
磕磕巴巴地解释道:&ldo;我的意思是,我觉得,那个老头人不怎么好……&rdo;
简守嗯了一声;&ldo;快回去吧,若是他以后将你招为了徒弟,好好地跟着学本事就可以了,为人之道自己心中要有数。&rdo;
被下了逐客令,斯年心中闷闷的,但是更不想再惹了他不开心,于是答应了一声:&ldo;那……我走了,你要吃果子啊!&rdo;
简守扬了扬手中的果子:&ldo;去吧,这个我留着饭后吃。&rdo;
斯年这才一步三回头地,翻墙离开了院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