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俯看着简昀低伏着的背脊,眼里神色莫辨。
简昀大喊了一声,语带哽咽:&ldo;爹,娘!儿子不孝!&rdo;
&ldo;不孝有一,没有照顾好二弟!不孝有二,让爹娘劳心受苦了!不孝有三,儿子还未抓到凶手!&rdo;
这段感人肺腑,真诚至极的剖析,却是将简知章酝酿好的所有责问都堵了回去。
张氏看到他一直磕头又心疼得不行。
&ldo;快快起来吧昀儿!&rdo;
简昀盯着面前简知章的靴子道:&ldo;儿子不敢。&rdo;
简知章这才沉声道:&ldo;起来吧。&rdo;
简昀受宠若惊地站起来,双腿打颤地朝后退了几步。
张氏推开搀扶着她的婢女,上前去扶住了简昀的小臂。
&ldo;昀儿,你跪了多久了?你们这些下人就这么看着么!&rdo;
还跪在地上的一众下人不敢答话,简昀反握住了张氏的手。
&ldo;不久,听闻你们进城门了我才出来的,娘不要担心了。&rdo;
从进城到入府,约莫花了半个时辰。
张氏心中既是感动又是痛苦,她这么好的两个儿子啊,老天爷怎么偏偏要这样折磨他们!?
简知章哼了一声,朝里走去:&ldo;慈母多败儿!&rdo;
等简知章和张氏休息了片刻缓过气后。
简昀才将管家和唯一的目击者叫到了堂中。
目击者是个扫地的小厮,此时精神也不大正常了。
此刻畏畏缩缩地跪在地上,双唇慌张地抖动着,眼珠子也不停乱转。
简昀朝他低呵了一声:&ldo;李二,将你那天在紫竹林所见,原原本本的说出来!&rdo;
名叫李二的小厮立即抖了激灵,开始了断断续续的叙述:
&ldo;那天,那天早晨天刚刚亮起了,我、我就提着桶和扫帚,去紫竹林那条路上扫、扫地。&rdo;
&ldo;本来是没、没进竹林的,可是我闻到了很浓重的血腥味,我就、就放下扫帚走进了竹林……&rdo;
此时李二表情就变得很滑稽,眼里盛满了恐惧和惊吓,想哭却又不敢哭出来。
张氏一直死死地攥着锦帕,不肯错过李二的一字一句。
&ldo;然后、我就看见竹林里的叶子都落在了地上,枝丫光秃秃的、就像是被人用刀劈过一样。&rdo;
&ldo;我吓了一跳,但还是往里走,越走血腥味就越重。&rdo;李二兀自抹了两把眼角,&ldo;再、再然后,我就看到了少爷的尸体了。&rdo;
张氏一阵心悸,从他人口中听到自己儿子死时的模样简直是一场残酷的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