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有那么贵重吗?”虽然是个问句,孟舟却已经从江星野握住自己的手上,读出他没说假话,脑子顿时炸开一锅粥,思维一路四散跑马,怎么回事啊,不就是睡了一觉吗?为什么会欠下这种想赔都没处赔的债?
这人,真跟自己玩上仙人跳了?
他摇头否认了这种胡思乱想,叹了口气,太乱了,刚醒过来的脑子运转缓慢,他现在根本不适合思考,再待下去恐怕又要祸从口出。
江星野听他不再作声,只当他果然心虚,哂笑道:“这就不想认账了?也对,第一次见面,你就是奔着和我约炮来的,昨晚那么多网红,还有那个什么kev,你也来者不拒,是呀,从前你就是这样,看见中意的就上,吃完了就抹抹嘴走人,是不是?”
孟舟本就心烦意乱,一串话听得糊里糊涂,狗脾气再也按捺不住,冲上来反击:“你有病吧!是你睡的我,我还没跟你算账,你自己怎么倒叭叭讲个没完?”
简直岂有此理,他好歹也算个金主,第一次为人花这么多钱,第一次在下面要死要活,不说要瞎子哄着他,也不至于拔鸟无情成这样吧?
江星野却不知想到了什么,瞳孔像被针扎了一般紧缩,唇角戏谑的冷笑流散,和眼睛一起往下撇:“是啊,我是有病……”
“不是,哎呀你怎么光捡这句话听啊……”孟舟陡然猜到了他想成了什么,平时也没觉得自己嘴笨,可为什么到了这人面前,就怎么也说不对?
江星野松开束缚孟舟的手,遮住自己的眼睛,刚刚用在孟舟身上的蛮力,顷刻卸去了,挺拔的身躯往后退去,颓然得摇摇欲坠。
他语气淡淡,又是那样事不关己的冷漠:“难怪你昨晚问我,眼睛还会不会好,原来是这个意思。”
孟舟向他走近一步:“你听我说……”
江星野却断然喝道:“还有什么好说的?什么你睡我、我睡你,借口都挑得这么烂,没想到秦知俊也有说对的时候,玩过就不新鲜的道理,我已经懂了,不耽误孟先生找更新鲜的刺激了!”
孟舟傻了,什么“玩过就不新鲜”?他在江星野的眼里,怎么是这么个形象?虽然以前是床伴不少,可自从遇见这家伙,他哪还找过别人?
“你走吧。”
那冷冷的一句话,叫孟舟脚步顿住,喉咙一紧,他终于从错频的对话中,发现自己忽略的要点——江星野刚才翻来覆去说的都是炮友、床伴关系,所以他是以为昨晚只是玩玩而已?
一霎那,孟舟恍然想起,这么说来,他的确没有和江星野坦白过自己的心意。
不是不想说,可是找不到好时机。他想象的告白,氛围不该是这样,也不能是昨晚那样,那时说了,岂不是更像馋人家身子?
从江星野角度来看,自己大清早偷摸离开,说是无情金主爽完就提裤子跑路,好像也没差……怪只怪,他们的开端就不对,怪他错把一见钟情当作见色起意。
屋内倏然安静,外面的蝉却叫了起来,一声一声,有花从枝头跳向地面,噗的一声,晨起工作的人群匆匆踩过坠花,滋出烂熟的花液。
身处车水马龙的市中心,本不该听见这些细微的声音,但是太安静了,这些别的声响在江星野耳中如此清晰,却怎么也听不见孟舟的动静。
他受不住这样的静悄,冷声道:“怎么还不走?还要我敲锣打鼓,欢送你迎新人不成?”
“我走了谁赔你衣服?”孟舟终于开口,嗓音滞涩,脸涨红得比昨夜更甚,“不对,又被你带沟里了,我不是想偷溜,昨天是我第一次在人下面……你总得让我缓冲缓冲、消化消化吧?”
“嗯?”江星野讶异地挑了挑眉,这才明白过来,顿时跟听了什么了不得的笑话一样,笑得弯下腰去,“什么啊,就这?我不是让你在上面待了一会儿吗?”
“你那是让我骑……!草,你闭嘴!”孟舟气呼呼一个俯冲上前,双臂缠住江星野脖子,狠狠咬在他颈侧。
江星野痛得嘶了一声,嘴角却勾起笑,单手托住孟舟的腰,让人贴得更紧些,嘴巴不听话地继续说:“昨晚你不是很爽吗?我以为你喜欢得很,居然还要什么缓冲?”
“爽个屁。”孟舟埋在他颈窝耕耘,瞎子皮肤白,颈侧皮肤立竿见影地红了,艳丽得令人爱不释手。他卯足劲想骂得气势十足,出口才发现自己声调早已黏黏乎乎,缺乏说服力。
“不爽?假的吧?大家都说我活好啊。”江星野嘀咕道。
孟舟抬起头,双目通红,恶狠狠道:“说我喜新厌旧,你自己不也有个‘大家’?!”
昨天没舍得在江星野身上留下重痕,今天可要好好惩罚,让“大家”好好看看,他现在是他的了。
第29章他超辣
腻歪到日上三竿,还是到了要走的时候。
孟舟执意先行一步,因为这样才像个睡人的金主,而不是被睡的那个。
对这种掩耳盗铃的行为,江星野也不揭破,侧躺在床上,手撑着尖尖的下颌,扮演娇弱的睡美人,对他的背影笑笑说:“你随便演,只要别忘了我们昨晚说好的就行。”
昨晚他们说了一万句荤话胡话,但也夹杂了几句要紧的,此刻那最要紧的物件,就在孟舟的裤兜里。
那是一枚胸针,满天星形状,做工精巧,和江星野的耳钉如出一辙,只是大了几号。它也不仅是一枚胸针,更是则枝花房另一处“秘密花园”的入场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