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奇怪的人,做都做了,怎么亲一下眼睛,还害羞得跑路了?
太可爱了吧。
他们出发得早,车程虽然长,到达这座山时也不过是上午九点多,酷热尚未统治世界,是夏日最舒服的时间段之一。
光线柔和浅淡,花上面的露水都还没来得及蒸发干净,空气是山里特有的清冽味道,再和花香拌匀,好闻得根本舍不得离开。
孟舟一开始在跑,闻着清新空气,赏花逗鸟,越跑越慢,变成了走。这片花田中间只有一条道,江星野不会走错,但跑快了怕瞎子赶不上他。
这样的美景,也不适合匆匆跑过。
身后盲杖点地的声音不急不徐地接近,直到屁股被盲杖戳了一戳,孟舟停下了脚步。
“哎……”江星野长叹一声,“谁那么可恶啊,竟然把我一个残疾人丢车里,有没有一点公德心啊?”
孟舟既不转身,也不回头,正气凛然地说:“谁那么流氓啊,拿根棍子戳人屁股,有没有一点羞耻心啊?”
江星野抿了抿上翘的嘴角,偷亲就跑的人确实比自己更有羞耻心。
“哦,原来那是孟先生的屁股啊,原谅我有眼无珠。”他十分抱歉地扯着淡,手一扯,就要把盲杖收回来,却没能扯回来。
盲杖那端正牢牢握在孟舟手里。
“还用什么导盲杖,这里不是有个公德心爆棚的人,给你做现成的领路人?”孟舟霸气地往前一指,“握好了,咱们出发。”
没等江星野反应过来,孟舟已经踏步向前,拉着那根盲杖,自觉当起了导盲犬。
二人一前一后,在花花世界里前行。
江星野的笑意凝在脸上,如果永远走不出这片花海,该多好。
“姓秦的和他那个司机呢?”孟舟慢慢走着,感受掌间盲杖传来的动静,是另一个人的重量,“怎么我一醒,人都跑光了?”
江星野歪头纳闷:“不在不是更好?”
孟舟咬了咬牙:“……瞎子,我问你正经的。”
江星野脚步一顿,捧着心口,眉毛一拧,心痛得似乎就要摔倒:“你竟然叫我瞎子。”
“瞎子瞎子瞎子,”孟舟才不信他会受伤,一叠声叫了个够,脚步却随江星野停了下来,“就叫了,怎么了?”
“好狗不乱叫,你这样闹,我会想起昨天的,”江星野幽幽叹息,“现在这里没有别人,你最好不要惹我,因为我也不知道瞎子会干出什么事来。”
话没说透,孟舟却已经条件反射想起昨天的楼梯间,闷热,亲吻,窒息,手指,胀痛和释放。
他的喉结滚了滚,昨天太仓促,那种半途而废的感觉,太不爽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