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敬声走出厢房时看到卫少儿:“姨母。”
卫少儿对公孙敬声微微一笑,便走去找寻卫君孺的身影,看到床榻上还躺着一个小姑娘,看向卫君孺问道:“阿姊,这是谁?”
“我去看楚服行腰斩之刑,这小姑娘晕倒了,我便救了她回府。”卫君孺言简意赅,也没有多作解释。
卫少儿凑近去看楚如,只觉得十分面熟。卫君孺见卫少儿看着楚如不说话,开口问道:“少儿,你这是怎么了,不过是个小姑娘,还看得入神了。”
“这小姑娘我看着好面熟,好似在哪里见过,却又想不起来她究竟是谁。”卫少儿微微皱着眉头说。
卫君孺拉着卫少儿说:“好了,想不起来就别再想了,许是有过一面之缘,又不记得。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人,不记得就不记得吧!”
“楚服腰斩了,巫蛊一案也就此了结了,看来皇后这椒房殿是住不了多久了。如若后位空着,子夫就有机会了。”卫少儿拉着卫君孺坐在一边的案几前说。
卫君孺无奈的笑着:“哪儿有这么容易,子夫入宫也有八年了,到现在还没能有个皇子。在宫里,没有皇子,就是登上后位又如何。”
“若是这个时候,子夫能有个皇子多好。陛下对子夫也算是一心一意,独一份儿了。这些年陛下只宠着子夫一人,子夫接二连三的生公主,陛下也未临幸过别的姬妾。如今陛下又处心积虑地为子夫清扫登上后位的障碍,身为帝王,能做到这个份儿上,也足以证明陛下对子夫的深情了。”卫少儿淡笑道。
“那又如何,宫里的女人,只能依靠儿子。陛下于子夫而言,是靠不住的。如今陛下宠爱子夫,将来陛下也能如今宠爱子夫一样宠爱别的姬妾。男人的爱,从来就不会只属于任何一个女人。”卫君孺倒是比卫少儿看得更清楚。
卫少儿要离开时,才想起楚如:“阿姊,我想起来了,我想起她是谁了。我带去病入宫时,在长亭殿见过她,却不像是宫里的小宫女。”
“长亭殿,那就是卫长公主身边的人。”卫君孺琢磨道。
卫少儿点了点头说:“我应该是没记错的,等她醒,阿姊问问她。”
夜里,卫君孺难以入眠,拿起披风去了楚如的厢房。楚如恶梦缠身,口中不停的叫喊着:“阿母,阿姊,阿母,阿姊。”
卫君孺握起楚如的手安抚道:“别怕,有我在这儿陪着你。”
楚如额头冒着冷汗,身子不停地发抖,直到被恶梦惊醒,楚如才睁开双眼看到坐在自己身边的卫君孺:“我这是在哪儿?”
“你在我府上,昨日在刑场,你晕倒了。”卫君孺说道。
楚如向卫君孺谢道:“多谢夫人搭救。”
“你的家在哪里,等你好了,我让人送你回家。”卫君孺细心的问道。
楚如低下头说:“我已经没有家,阿母早就不在了,阿姊也丢下我走了,只剩我一个人了,我已经无家可归了。”
“我好似在宫里看过你,你可是宫里的人?”卫君孺还是忍不住问道。
楚如想着,已然是无家可归了,就是在宫里做个小宫女,苟且的活着也好。便点了点头说:“是。”
“你安心睡吧!等你好了,我再送你回宫。”卫君孺淡淡笑道。
卫君孺看到楚如清秀可人的样子,心下想着,若是自己也有这样一个惹人怜爱的女儿多好。或许一切都是上天的有意安排,楚如和卫君孺此生的缘分,是命运巧妙的安排。
长乐宫,长定殿,刘彻支开了宫人与平阳公主说话:“楚服已经腰斩了,也该处置皇后了。”
“陛下打算如何处置皇后?皇后犯的可是大罪,足以让陛下一次斩草除根。”平阳公主说道。
在刘彻的心里,还是不想要了陈娇的性命,可平阳公主说的对,要斩草除根:“我不想让皇后死,只废了她就好。其实说来,她与我也可算是同病相怜,都是让人利用的棋子。只是我如今可以运筹帷幄别人的命运,而皇后的命运却只能被别人主宰。”
“你不欠她的,她想要的皇后之位已经得到了,只是她不知道好好珍惜而已。如若她不是什么都想要,永不知足,不知道安分守已,你也不会这般对她。至少,她在没有子嗣的情况下,还是能稳稳的居于皇后之位。”平阳公主劝慰道。
刘彻轻笑道:“是,阿姊说的没错。皇后所要承受的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皇后定是要废的,我唯一能够做的,也只有让她被废后一切法度仍以皇后之礼相待。”
“陛下能对皇后如此宽容,对一个大逆无道的皇后能做到这样,已经是仁至义尽了。陛下不是早就盼着这一天了吗,如今终于盼到这一天了,陛下却是面无喜色。”平阳公主微微笑道。
刘彻长叹道:“皇后行巫蛊之术是真的,可皇后也真的用心爱过我。”
“陛下,如今得偿所愿,倒还为皇后心痛了。陛下已然大权在握,与馆陶姑母有所牵连的外戚也一一摒除,再也不用受制于人了。”平阳公主为刘彻高兴道。
刘彻舒了口气道:“馆陶姑母曾将她的长门院送与我,我让人改做了长门宫。就让皇后住到长门宫,给她个清静。阿姊,自登基以来,我从来没有一刻,这样痛快过。”
刘妍与卫少儿坐着马车到了公孙府邸,卫君孺和公孙敬声在大门外接驾:“拜见卫长公主,卫长公主长乐未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