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栖望着镜中眼底一片乌青,精神看起来十分萎靡的自己,觉得自己不能顶着这样一张脸出门。
于是,从不涂脂抹粉的人,破天荒的往脸上抹了些胭脂。
这是香宝斋的胭脂,是从前……
云栖使劲儿摇了摇头,不敢去想从前,也不敢去想那些已经不在的人。
她瞧了瞧镜中气色明显好了不少的自己,满意的吐了口气,便起身出了门。
云栖原本还觉得自己起的挺早,可去到正殿见了太子妃,才知他家殿下在半个时辰前就已经过来了,眼下正在书房与太子说话。
如今,太子妃已然知晓太子之前为何会与皇帝发生那般激烈的争执,也知太子何故萎靡不振。
但太子妃却比完全不知情时还要忐忑不安。
一面为皇帝与太子几乎决裂,很难再修复的父子关系而担忧,一面为先皇后真正的死因而凄惶,而胆战心惊。
除了感到强烈的不安以外,太子妃也非常心疼她的丈夫。
她完全理解她的爱人为何会那样崩溃,那样消沉。
可令她沮丧的是,她却不知该如何去宽慰|安抚。
楚恬与太子一直都在书房里单独说话,临近中午,两人才从书房里出来。
见太子眉宇间的郁色,比之前稍稍淡了几分,太子妃很是欣慰。
之后,太子留楚恬在北宸宫用了午膳,云栖自然也列席在座。
用过午膳,稍歇了片刻,楚恬说想去外头活动活动筋骨,提议与太子比赛射箭。
楚恬突然提出要与太子比赛射箭,除了想让这阵子一直闷在屋里的太子,出去见见太阳,也是想让太子以射箭来发泄一下心中的郁气,怕太子闷坏了。
太子想了想,并没有拒绝,当即命人在庭院的宽敞处设好箭靶。
太子与楚恬兄弟二人在场上比试,云栖与太子妃则在一旁观战。
楚恬的箭术是太子手把手教出来的,兄弟俩无论是握弓还是拉弓的姿势,都是一模一样。
英姿飒爽,器宇轩昂,简直俊的让人移不开眼。
太子虽然看起来依旧有些郁郁寡欢,但只要弓箭在手,太子眼中就只有弓、箭、还有箭靶,心无旁骛。
十箭射|出,箭箭都直中靶心。
而楚恬也箭无虚发,每一箭都扎在靶心上。
箭靶前,兄弟二人正争论这局究竟算谁赢,忽然听见宫人来报,说是陛下派人来了。
太子难得红润起来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他用力握紧手中的弓,像是要将这弓生生握断。
太子冷眼望着那宫人,几乎咬牙切齿道:&ldo;轰走,立刻轰走!&rdo;
来报信的太监头埋得更低,&ldo;回殿下,陛下派人来接云姑娘过去问话。&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