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应该也会喜欢像小白这样的儿子吧,一个不会忤逆他意愿的乖儿子。一个没有自由意志的乖儿子。
自从母亲离开后,父亲就没有清醒过。五岁那年,母亲带着哥哥离开了他们。因为尚且年幼,他的脑中甚至没有太多对于母亲和哥哥的印象。
再次见到哥哥,他看见哥哥站在门口跟父亲说了什么,然后就挨了一巴掌,父亲开始暴跳如雷,开始摔东西。
他一直记得哥哥的眼神。那一刻哥哥看向他的眼睛就像是一只陌生的鬣狗。
哥哥离开后,父亲警告他,你要是敢跟你哥哥一样,我就打死你。
然后他才知道,哥哥带来的是母亲的死讯。
他轻掩上门,胆战心惊地听了一会儿父亲房间里的响动。确认他没有发现自己的举动以后才蹑手蹑脚地回到房间,松了一口气。
母亲死后,父亲就变得比以往更为暴躁。即便在家中,黎朱白也要活得小心谨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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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黎朱白。”那个高个男孩突然跑到他面前座位上坐下,大大咧咧地把手压在他的文具袋上,瞅着他看,“你怎么不和我们一起玩?”
距离突然被拉得如此之近,黎朱白的脸腾的一下红了。他讨厌别人碰他的东西,但是他此刻心里充斥的感觉只有紧张。
男孩看着黎朱白低头闪避的样子,恍然大悟道:“你应该还不认识我吧,我叫”
黎朱白小声打断他:“我知道,你是班长。”
他的名字不重要。他是班长,是能把校服穿的很好看的人,是行为乖张名次依然名列前茅的人。单单坐在眼前,浑身自带光芒,即便是一心只读圣贤书的黎朱白也很难不注意到他。
班长咧嘴笑:“嘿嘿,对喽。”
他托着腮打量他一会儿:“你都来了一个星期了,怎么完全不跟我们交流,像个女生一样害羞。”
黎朱白手里啪嗒啪嗒地按着弹簧笔,把头埋得很低:“我才不像女生一样呢。”
仿佛是为了解救即将来临的沉默,上课铃响了。班长应声站起来,把手中的笔还给他:“别担心,大家人都很好,而且你可以来找我玩。”
老师在讲台上絮絮叨叨着讲着勾股定理,黎朱白的眼神游离向他的背影,他放松着斜靠在课桌上的样子,歪着脑袋咬着笔帽的样子,他可以毫无顾忌地在台下回应老师并引起哄堂大笑的样子。
看着那些能够自由与他打闹说笑的女生,他觉得很羡慕。
“黎朱白!”
放学后,黎朱白正要回家,却被一个声音叫住了。回头一看,又是班长。
“你也是走读的吧,我跟你一起走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