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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第1页）

和想象中不同。季生瑜是个很温柔的女孩子，说话轻声细语，完全是江南女子的感觉。一开始还有点不耐烦，后来听到不是何生亮的声音，立刻礼貌地回应。

文措自报家门，季生瑜沉默了一会儿才自嘲道：&ldo;他这会儿是不是说我好多坏话？&rdo;

文措如实回答：&ldo;并没有，他只希望你回头。等了这么多年了，这么放弃你甘心吗？&rdo;

&ldo;不甘心。&rdo;季生瑜良久没有再说话，再开口，仿佛沧海桑田。

和何生亮的版本完全不同。文措听季生瑜平静的叙述，仿佛在听另外一个故事。

事业心很重的何生亮，和世界很小的季生瑜。两个人从毕业开始就有很大的分歧。四年的感情是牵绊也是鸡肋。

季生瑜想要一个小家，哪怕生活苦一些也无所谓，只希望两个人相扶相持在一起。可何生亮一心只想在大城市立足。

两人争吵、分手、何生亮回来、和好、又吵架。好像一首单曲循环的歌，季生瑜终于是厌倦了这种旋律。

&ldo;去年我怀孕了。&rdo;季生瑜说：&ldo;我给他打电话，骗他我得了阑尾炎要住院，让他回来，其实只是想试试他。他说工作忙，这点&lso;小病&rso;要我坚持。在我最需要他的时候要他回来他不肯，之后我就学会了一个人。&rdo;

文措斟酌着用词：&ldo;也许有些话你早就该告诉他。&rdo;

&ldo;告诉他又有什么用呢？他只会觉得我不懂事，不够理解他。他为了我们的未来在奔波，而我在拖后腿。&rdo;季生瑜在电话那头叹息了一声：&ldo;文小姐，再不甘心我也累了，他许的未来很好，是我没有福气，我等不下去了。&rdo;

&ldo;……&rdo;

文措和陆远路过c市的时候把何生亮放下了。文措把捡的钱都还给了何生亮。这其中还有很多是当时的围观群众捡到归还的。

这世界上还是好人多。大家都原谅了何生亮的失控和绝望之下做出的不理智行为。

离开的时候，何生亮背着他的黑包，远远地对文措挥手。文措听不见何生亮的声音，只从后视镜看到他的口型。他一直在对文措说着&ldo;谢谢&rdo;。

陆远一直回头对何生亮挥手，文措猛抓了他一把，质问他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ldo;我那碗泡面是不是被你吃了？&rdo;

陆远逃避文措的视线：&ldo;看你放那，我以为你不要了，就帮你吃了，不能浪费。&rdo;

&ldo;臭不要脸。&rdo;

&ldo;嘿嘿。&rdo;陆远想了想说：&ldo;你真把钱都还给他了？你居然这么伟大？&rdo;

文措说：&ldo;我只是怕他清醒以后一直跟着我们。&rdo;

&ldo;他那么激动闹着要去死，你怎么说服他的？&rdo;学术派陆远好奇着文措的方式。

&ldo;我给他留了一个问题。他大概是通过那个问题想通了吧。&rdo;

&ldo;什么问题？&rdo;

&ldo;秘密。&rdo;文措开着车，看着远方，内心感慨万千。

每天都可以得到的拥抱和遥远到看不见未来的蓝图，你选哪一个？

文措问何生亮：&ldo;你费劲心力给她苹果，可她要的却是桔子，你要给与之前为什么不肯问一问她呢？&rdo;

这世界上很多人都自以为是对对方好，却从来不问问对方，只是将自己的意志强加给对方。

何生亮如是，万里如是。

文措眼睛暗了暗，对陆远说：&ldo;二十岁的时候，我觉得万里就是我的英雄。后来我才知道，英雄也有软肋，英雄也会痛苦。他去罕文之前写了一张字条，上面只有三个字，对不起。据说那是遗书。&rdo;文措苦涩一笑：&ldo;我想不通。为什么欠了债不能和我商量，有多少钱是还不起的呢？&rdo;

陆远静静听文措说着，良久才说：&ldo;对于有些男人来说，还不起的不是钱，是丢掉的骄傲。&rdo;他顿了顿说：&ldo;他想给你的是最好的，想要在你面前是最好的。&rdo;

文措努力仰着头，眼底有逐渐涌起的水汽：&ldo;可我要的从来都是不是最好的，为什么他不肯问问我呢？他放弃生命的勇气都有，却没有勇气问问我。为什么呢？&rdo;

☆、第27章

文措开着开着，突然把车停在了路边。对于突然的变故，陆远并没有提出异议。

她需要时间休息休息。

陆远将手撑在车窗上，食指一直有节奏地点着太阳穴，&ldo;心理学里面，把他这种行为叫做逃避自我，因为失去了理想之物，比如健康、事业、自由、爱情，并且非常强烈地将这种狼狈的身份认同于自己，最终选择逃避生活，走向死亡。&rdo;

文措扯着嘴角，自嘲地笑了笑：&ldo;他是逃避自己，还是逃避我，只有他自己知道。&rdo;

&ldo;要是他还活着，我给他来一张suicidestatfor（ssf自杀状况表格），就能大概知道他是哪一种了。&rdo;陆远笑了笑：&ldo;这样能给你解惑吗？&rdo;

文措无语凝噎，原本还有的愁绪被陆远一下子给搅和了。文措觉得陆远这货有时候真的很不按常理出牌，幸好她只遇到这么一个书呆子病，要是多了她可受不了，文措白了陆远一眼说：&ldo;要是他还活着，怎么可能有你？&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