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远看着他们如同牵线木偶,一点都没有觉得感动,满脑子只想着文措。
那晚之后,陆远有很长时间都没有见过苏灵蕴。苏灵蕴比陆远想象得更加信守承诺。那时候他是这样以为的。
那时候,他并没有理解苏灵蕴的那句&ldo;这世界真小&rdo;的真正含义。
企业家会议还没有结束,老王已经用很短时间搞清楚了这一切。看着文措失魂落魄的样子,老王叹息说:&ldo;你先下班吧,我一个人可以搞得定。&rdo;
文措知道自己的样子一定很难看,她扯着嘴角勉强一笑:&ldo;没关系,我没事。&rdo;
文措已经不记得那天她是怎样完成的采访,很神奇,在那样的心情下,她居然一次错都没出就把老大交代的任务都完成了。
晚上回得很晚,饭桌上还留着饭菜,文妈妈一看文措回来,赶紧把饭菜热了。
文妈妈何其敏感,一下子就看出文措情绪的不对劲。前几年的那些事还历历在目,文妈妈顿时脸色就变了。
她紧张得握了握拳,试探地问文措:&ldo;怎么了?怎么脸色这么难看?&rdo;
文措味同嚼蜡地吃着饭,过了许久才说:&ldo;前几天,万里妈妈和我说,她要去罕文。&rdo;
文妈妈知道万里还活着,所以一听到罕文两个字就又气又恨。
&ldo;她要去就去吧,和你也没什么关系。&rdo;
文措戳了戳白白的米饭:&ldo;她问我愿不愿意跟她一起去,去重新开始。&rdo;
文妈妈一听这话,情绪顿时激动起来:&ldo;和谁重新开始?他万里要是真的爱你,怎么会三年多不闻不问,你差点就……要不是他,你会变成那样吗,现在你好不容易好了,他们家的人安得是什么心?是什么心?!&rdo;
文措自然是明白文妈妈的激动都是出自对她的关心,越是如此,她越是觉得委屈,眼眶瞬间就红了。
&ldo;我留在江北也没什么意思,我觉得难过。&rdo;文措越想越觉得难过:&ldo;我今天碰到陆远了,他和女朋友在一起。&rdo;
文妈妈没想到陆远在文措心里是什么位置,只好试探问她:&ldo;你到底喜不喜欢陆远那小子?&rdo;
文措撇了撇脸,有点无助地说:&ldo;我不知道这叫不叫喜欢,我只知道从罕文回来我就只想过他一个人了。&rdo;文措眼泪就落了下来:&ldo;可是妈妈,他已经不要我了,他有女朋友了。&rdo;
文妈妈也有点不敢相信,想了想又觉得可以理解,感慨说:&ldo;这是命啊,那孩子当初多喜欢你,求了我好久,就为了你那么几只猫。&rdo;
文措眼泪直掉,&ldo;之前他说他有女朋友了,我还不相信,想想大概是不能接受吧。&rdo;文措难受极了:&ldo;老天是不是耍我呢?每次都是后知后觉,失去了才知道喜欢。&rdo;
&ldo;我的乖孩子,&rdo;文妈妈看她哭得心疼:&ldo;你有没有和他好好谈过,问过他是怎么回事,是不是有什么误会?&rdo;
&ldo;人家有女朋友了,还怎么谈,要我去当小三吗?我做不出来。&rdo;文措说完这话立刻意识到说错了话,立刻道歉:&ldo;妈妈,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rdo;
文妈妈抿着唇良久没有说话,最后只对她说:&ldo;哪怕是死,也要死个明白,如果你真的喜欢他,至少该去告诉他,他一直误会着你喜欢万里,至少该告诉他。&rdo;
&ldo;如果注定没有结局,有些话不说比说了更好。&rdo;文措声音哽咽:&ldo;妈妈,这一点,你应该比我更明白,对吗?&rdo;
关于文妈妈文静当年和爸爸的爱恨情仇,文妈妈这么多年从来不曾对文措提及。那个男人就像文措母女生命中一闪而过的流星。文措也许曾经对他有过期待,但那种期待实在太短暂了。
文措从小到大受过的许多委屈都与那个男人有关。
说恨,她已经不再恨他,成熟有时候也伴随着无来由的原谅。她和母亲一样,对那个男人的行为选择了原谅。
她以为这辈子再也不会和那个男人有关的一切有所联系,却没想到有些事情,不是她不说,不招惹就不会沾上的。
她再一次看到陆远的女朋友‐‐那个黑裙女孩的时候,是在她家里被搅得一团糟的时候。
一个女人进了她的家,砸坏了好几个玻璃制品,嘴里一直骂骂咧咧。文措一脸惊愕地站在自己家门口,邻居和社区的保安全来了,据说警察一会儿也要来。文措被眼前的状况吓了一跳,赶紧到处找寻妈妈,确定她没事以后,才开始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
肇事者一直在对文措母女破口大骂,字眼严重,让文措母女难堪至极。
文措对那个女人的印象实在太过深刻了,即使很多年没有再见,即使她的脸上多了岁月的痕迹,文措还是一眼就把那个女人认了出来。
她是那个男人的妻子,也是当年一巴掌搭在她脸上的女人。
很多年过去,文措不再是当年那个弱小的小女孩,她站得笔直,护在妈妈面前,对那个女人大声呵斥:&ldo;警察马上就要来了,有什么事我们找警察解决。&rdo;
那女人见文措这么理直气壮,脸上的表情更加扭曲:&ldo;姓文的是不是都不要脸啊?老不要脸的抢我老公,小不要脸的抢我女朋友的男朋友。你们家族是不是有做小三的基因啊?你叫警察来啊,警察早该把你们狐狸精母女抓走!&rdo;
文措眼见着母亲脸色越来越难看,立刻护雏一般走上前去:&ldo;你说什么胡话呢?!疯了吧你!快点滚!&rdo;
文措要上去,文妈妈抓住了文措,这么多年,对这段过去,文妈妈还是觉得羞耻和愧疚,她压低声音说:&ldo;不要去。&rdo;
看妈妈低着头的样子,文措觉得难受极了。她明明也是受害者,可这么多年,她从来没能从过去的阴影里走出来。
&ldo;要我走也可以,你们母女从江北搬走,不要再出现了。&rdo;那人趾高气昂地说:&ldo;不要再勾引我女儿的男朋友。不然我以后天天来你们家,有本事你们叫警察永远不把我放出来!&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