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月心里很沉,见到他,就又想哭,眼泪流不干一样。
怎么可能不疼,那么多血。
她强行忍住泪水,在他身边坐下。
许映白床边放着鲜花和果篮,她想给他拿一个水果,恍然间却想起,她甚至不知道许映白爱吃什么水果……他却对她爱吃什么了如指掌。
她心里更加酸涩,又酸又痛,几乎不忍对上他的视线。
“过来点。”许映白说,他握着她的手微微用力。
“我有话想和你说。”他说。
言月搬了椅子,在他身边坐下。
男人狭长漆黑的眼掩在乌浓的眼睫下,一直凝着她,“言月,当年的事情,我一直想对你说声对不起。”
意识到许映白是指多年前的那场分离时。
她拼命摇头,“那不是你的错。”
“我才要说对不起。”她声音发颤,“我恢复记忆后,不该不和你解释就逃跑。”
“我应该知道,你不会对我不耐烦,也不会把我的礼物退回来,肯定是哪里不对,是我爸爸做了手脚。”言月嗓音发哑,“怪我太傻。”
“那时,你对我说,不要走。”许映白静静看着她,“但是,我还是走了。”
“因为我觉得,我对你而言只是一个普通的玩伴。”许映白说,“可有可无。”
他天性寡言冷淡,从小过着严苛到难以呼吸的生活,来栎城以前没有一个朋友。言月性格活泼外向,是她主动来找他的,亲近地叫他哥哥。
可是,言月还有别的朋友,别的玩伴。
隔壁新搬家来的秦闻渡每天在栏杆旁看着他们。言月也没有拒绝他,会把自己的糖果分给秦闻渡。
言月从小喜欢吃糖,衣兜里经常放着牛奶糖。家里不允许她吃多了,怕蛀牙。因此她很宝贝自己的糖果。
那一次,她只剩下最后一颗糖了,许映白在树下看书,言月知道他不喜欢吃糖。于是,她把糖给了另外一个男孩。
那个男孩搬家过来不久,经常在自家院子边看着他们,也是活泼爱笑的性格。
言月原本自己在吃,见他一直看着她,于是问,“你要吃吗?”
那个男孩立马说,“谢谢你。”他接过那颗牛奶糖,剥开糖纸一口吃了下去,朝她笑,“你的糖好甜啊。”
“你叫什么?我叫秦闻渡。”他热络自然地说,“和你一个学校,刚搬来这里不久。”
小少年坐在树下,冷冰冰的,压根没抬睫,似乎压根不在意。
只有许映白自己知道。他从小嫉妒心和占有欲就格外强,因为拥有的太少,有了一点点,就想要牢牢的把握在自己手里。
言月在学校里也有很多朋友。很多人都围着她,小男生,小女生,谁不喜欢和一个温暖活泼的小太阳当朋友呢,他平等地厌恶她身边的所有人,无论男女老少。
只是他多骄傲一个人,不承认,也不愿意面对,把这种情绪憋在心里,谁都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