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赫赫炎炎的阳光,她随意用手挡在额前,以冲刺的速度奔至公交站台。
苏嘉在指示牌上确认了一遍,抵达北城大学,可以坐一路,三路和九路。
正站在庇荫处等待公交,苏嘉裤兜里面的手机传出震动。
摸出一瞧,来电显示让她愣了愣,被日头烘烤得红扑扑的脸蛋像是突遇大寒潮,转瞬垮下去。
震动声接连不断地响,吵得太阳穴突突地跳。
苏嘉盯了两秒,指尖滑动接听键。
将手机覆在耳侧,听筒里面顿时传出一个粗犷刺耳的男声:
“苏嘉,你居然敢背着我们跑去北城了,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老子?”
苏嘉一双明目遥望公交车来的方向,面色和这繁盛的天气形成鲜明对比,黑云压城一般。
“你又喝醉了。”苏嘉根据对方含糊的声色判断,冷淡地回。
“关你屁事,你不要以为成年了,考上大学了,就可以管老子了。”苏建川愤愤道。
苏嘉估摸自己这个生物学上的父亲又是在发酒疯,扯了扯唇:“没什么事,我就挂了。”
“你还敢挂老子电话。”苏建川加大的分贝,怒意更重,“你不打招呼就跑去北城,还提前了这么多天去,是想干嘛?是不是不想在家给我们洗衣做饭?反了你了,要不是老子和你妈供你读书,你能考上大学吗。”
苏嘉卷翘的眼睫轻颤,眸中的火光快要赶超头顶灼日,热度逼人。
她实在是不知道他们供她什么了,义务教育阶段一结束,他们可是第一时间要停掉她的课业,让她出去打工养家,赶紧找个人结婚。
理由更是荒谬到令人心寒:因为家境堪忧,她还有一个小三岁的弟弟。
他们必须要让不学无术,考不上公立好高中的弟弟去念昂贵的私立学校,再给他存钱买房娶媳妇。
苏嘉之所以能顺利读完高中,除了初中班主任惜才,为她联络争取了社会机构的教育基金,还因为发生了一件更为荒诞不经的事。
每每思及此,她呼吸起伏加快,愤懑不平。
老家蓉市远隔上千公里,苏嘉无需压抑愠怒。
她直截了当地回:“是,我就是不想在家里面被你们一家三口呼来喝去,反正我在哪里都是给人干活,去外面干,还有工资拿。”
苏建川彻底火了,哐当碎响,酒瓶应声落地。
他暴吼着威胁:“你马上给老子回来,不然不会给你一分钱生活费。”
苏嘉讥诮地笑了笑,利索地掐断电话,拉黑了这个号码。
以防万一,她还拉黑了她生母和弟弟的。
做完这一切,苏嘉如释重负地长舒一口气。
要是可以,她不想再和那个家庭有一丝一毫的牵扯。
恰巧这时,一路公交车姗姗驶来。
苏嘉提着行李箱上车。
高铁站位置偏僻,前一个站就是起始站,公交车上的人不算多,苏嘉找了一个适合安放行李箱的位置。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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