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十几年的夫妻情分,岂是说断便能断的?&rdo;她冷然趋前一步,走至德宗身后,柔美的声音又道:&ldo;太师大可不必故作姿态,当着皇上的面演戏,吾皇圣眼如炬,岂会看不出楚太师的真实用意?&rdo;
德宗听了步幽晴的话后,冷眼扫过楚方寕。
楚方寕狠戾的目光瞪了一眼步幽晴,凝聚心神,火速麻利的she出了第一支箭。
&lso;嗖&rso;一声。
李凤先觉风声,险险避过,她杀红的眸子向箭she来的方向愤然一瞥,看到一支利箭迎面she来,而持箭she的人,竟然是‐‐
&ldo;楚方寕‐‐&rdo;
李凤暴吼一声,整个人更加陷入癫狂。她发丝散乱,身上已有多处受伤,血流不止,但她就好像永远不知疲倦那般,控制不住体内嗜血因子的爆发……
如一头发了疯的野兽般,对围在身旁的一切生物撕咬攻击。
新任禁军统领战风见她如此,干脆喝退了围攻的所有禁军,自己孤身上阵与李凤纠缠打斗,若是寻常时机,战风的功夫未必会输给李凤,但要想擒下此刻的李凤,战风自知还没有那个能力。
李凤很快便找到了战风的一处破绽,将之一掌挥开,脚下重重一跺,花岗岩石应声而碎,李凤踩着一切能够借力的事物,飞身向前。
飞跃中的李凤眼中看不到任何东西,除了远处高楼之上的那个男人和他手上拿着的箭……
眼看李凤已经越过石门,踩上屋脊,离朝天楼仅一宫之隔。
楚方寕紧咬下颚,强迫瞪大双眼,将她最后的癫狂容颜刻入心中,然后,毫不眷恋的对着她又she出一箭……
李凤腾空的身躯忽然落空,她单手抓住一座宫墙的檐角,难以置信的看着插在胸口的一支箭,这是……他she的箭,好奇怪,为什么都不感觉到疼呢?
楚方寕……方寕……我们的结局最终还是没变……
李凤的神智渐趋散乱,浑身的力气都被这一支穿心箭全部带走了般,她无力的松开了攀住檐角的手,身子立刻沉沉坠去,迷糊间,她最后一次听到了他的声音……
&ldo;弓箭手,she!&rdo;
随着楚方寕的一箭she中,刚一落手,便对一字排开的弓箭手发号施令,一时间,漫天的箭雨同时she向一个方向……
两日后
楚烈风尘仆仆从边关赶了回来。
因为前些日子他收到幽晴的来信,信中说是他娘中了毒,神志不清想要见他,他这才和大将军萧魏告了假,火速赶回了京城。
谁知道,等待他的不是一个中了毒的人,而是一具冰冰冷的尸体。
楚烈跌跌撞撞奔入了太师府,只见府中人人白衣戴孝,厅堂里黑白一片,正中间放着一副棺材,棺材头上燃着一只火盆,他爹一身白衣跪于棺前,神情落寞呆滞,只是向火盆中投放纸钱,整个人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年般。
熊熊的黑烟自火盆中滚滚掀起,弥漫了整座灵堂。
楚烈难以置信的脸上苍白一片,人还未靠近棺材,热辣的眼泪便已落下,他故作坚强,走到棺材旁边,那里面躺着的可不就是那个动辄打骂他、动辄嫌弃他却从来没有抛弃他的那个女人吗?
怎么,怎么那样一个嚣张跋扈的女人会安静的躺在这里?她还是适合穿红衣服,这一身素白根本衬托不出她的风骚气质……
楚烈伸出颤抖的手指,轻轻的抚上李凤冰冷的容颜,在碰到她脸的那一刻,楚烈再也忍不住,趴在棺材上哭了起来,就像是大街上跟父母走失的幼童般哭了起来。
楚方寕听到哭声,这才抬起头看了看,一看是楚烈,这才放下纸钱,面无表情的站起来,走至他的身后,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就在这时,一道圣旨从天而降,宫内的祥公公奉旨宣读圣旨‐‐
&ldo;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楚太师亲手she杀刺客李凤,护驾有功,特赏黄金万两……&rdo;
圣旨的后面说了些什么楚烈没有听见,但是那一句他却是听得真切。
&lso;楚太师亲手she杀刺客李凤&rso;……
楚烈的脑中一片空白。
他紧捏着棺木,生生将一块木头捏断在手,他止住了哭泣,双唇颤抖,仿佛要说什么似的,但最终,却也只汇集成一声狂叫。
&ldo;啊‐‐,‐‐,‐‐&rdo;
楚烈如猛兽一般冲向楚方寕,用力掐住他的脖子,而楚方寕也精神恍惚,任由楚烈手下越来越重。
&ldo;烈……烈儿……&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