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要发出去之前,她又把这些字全部都删掉了。
怎么看,都是自己有问题。
是啊。
他们本来就没有感情,大半年前,她与他而言还只是个陌生人,擅自动对方的手机,确实会不高兴。
有些人就是领地意识很强。
林听自我宽着心,心底的难过却还是止不住地往外汨汨流淌着。
其实归根结底,还是他们不够亲密。这种亲密不是指每天晚上睡在一起,做那种起源于动物本能事情的亲密,而是足以托付所有的信任。
他对她没有。
林听靠在床头刷了一会儿短视频,看到临近深冬,很多流浪的小猫小狗被人发现僵硬在街头。那一具具小尸体,让她心里瞧着不是滋味。
她和很多人,很多动物比起来,已经过得很好了。
有一个温文尔雅情绪稳定,不会吵架的丈夫,丈夫的经济状况也很优渥,可以让她不用考虑电费地开着暖气,可以买她以前吃不到的水果,她还有什么好难过的?
倒是街头那些小可怜们,这个冬天可怎么过啊。天气预报预测,下一波寒潮即将袭来,温度只会更低。
林听这些天很忙很累,没看一会儿,就困得闭上了眼睛,手机滑落在枕边。缩在被子下,侧睡着,远看像个拱起的餐包。
温卿辞走进来,见状放轻了动作,掀开被子的一个小角躺了进去,习以为常地伸手搂住了林听的腰。
但两人中间隔着有些距离,他就想贴着林听,刚挪了挪,就见鼓起的被窝包往床边躲了躲,嘴里还含糊不清地嘟囔了句:“挤死我了。”
温卿辞:“”
几秒的安静后,灯“啪”的熄灭了。
身后的人没再动作,搂着她的腰,耳边落下一句温柔到极致的:“晚安。”
直到男人呼吸逐渐平稳后,林听才在黑暗中睁开了眼睛。
眼泪不争气地沁进枕头里,模糊了视线,鼻尖酸涩很想用力揉一揉。
但她忍住了。
她就是觉得自己很差劲。为什么总是疑神疑鬼的,为什么总是要在意细节,扣细节让自己,也让身边的人跟着烦恼难受。
喜欢一个人也太难了。
林听明白,即便是恩爱夫妻,也不一定能接受对方侵犯自己最后的隐私空间这件事,但她就是忍不住想知道——
舒语这么晚打电话,想说些什么。
刚刚温卿辞进来,似乎没拿手机,他是不是防着她,所以把手机就放在了书房?毕竟两人连书房都是一人一个。
她不敢哭出声音,只能把眼泪蹭在枕头上,并乐观地想:第二天醒来,这一页就翻过去了,就当他们都忘记了这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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