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至正二十七年七月,即明太祖吴元年的秋天,朱重八终于对平江城内的张士诚残部发动了最为猛烈地攻击。
因为张士诚已经不行了,成为一头饿得半死,摇摇欲坠的老虎。
这只老虎因为食物的短缺,浑身骨瘦如柴,都他娘的掉毛了,饿得奶疼。
按说,平江号称天下第一坚城,老张这些年闲在家里别的事儿没干,只做了一件事,就是修城。
平江城八个城门都是牢不可破,城墙上加装了大青石,城砖也全都是用鸡蛋清跟糯米粘纸,比钢筋混凝土还硬。
城内有雄兵十万,他也准备了足够一年的粮食。
但让张士诚想不到的是,朱重八竟然围而不打,就那么跟他耗了八九个月。
一直到城里的粮食全部吃完,出现人吃人的惨状为止。
士兵们都饿疯了,一个人倒下,一大群人就扑过去将死人分尸,然后一块块吃掉。
人在饿急的时候是没有道德底线的,你别跟他谈爱国激情,也别跟他谈礼义廉耻。
不管用,啥都不管用,能活下去才是最大的王道,去他娘的道德伦理,去他娘的忠孝礼仪,老子统统不在乎。
城里的百姓家也被抢光了,任何人私藏粮食都是死罪。
于是,百姓在城里也开始造反,跟张士诚的人马对着干。
几天的时间,到军用仓库抢粮食的百姓不计其数,还跟军队发生了冲突,死了不少人。
饿红眼的百姓也是浑然不顾,跟当兵的拼了。
这个时候,人对食物是非常敏感的,嗅觉也特别灵敏,谁家吃饭,还没有起锅灾民们就蜂拥而来,乱抢一通。
煮熟的高粱米十分滚烫,还在沸腾就是一阵哄抢。
开水灌进喉咙里,立刻烫伤了嘴巴跟声带,于是好多人又倒在地上惨嚎。
饿得半死的百姓想逃出城去,可周军不让,因为他们担心城门一开,明军会趁势杀过来。
就这样,一群群百姓在城里流浪,好像一群野狼,寻找能吃的任何的东西。
不仅仅百姓断粮了,张士诚也断粮了。
他已经十来天没怎么吃过东西了,眼花耳鸣,从龙椅上站起来,走出殿外还要歇上三歇。
他弟弟张士信也不比他好多少,眼睛同样烁烁放光。
“哥,咋办?咋办啊?快想个办法吧,再不想个办法冲出去,咱们就真的完了。”
张士诚说:“兄弟,咱们一定要坚持,会有元军赶过来的。”
张士信怒道:“赶过来个屁!李伯升投降了,湖州半年前就落入了明军之手,朱重八所到之处,咱们的军队望风而降。
不但江平朝不保夕,杭州也丢了,江南的所有土地都丢了,再也不会来人了,哥你醒醒吧。”
“那你说咋办?”张士诚有气无力问道。
“不然,咱投降……?归顺朱重八?”此刻的张士信想到了投降。
“你放屁!讨打!”张士诚都要气死了,拿起书桌上的文件砸了弟弟一头一脸,然后接着怒骂:“你忘了士德是怎么死的了?被朱重八杀死的!咱们跟他的仇恨不共戴天。
老子就是饿死,战死,也不会向他屈服!”
张士信说:“那咱们就向大元屈服,安排使者冲出去,跟元顺帝求救,答应他所有的条件。”
“晚了,出不去了……上次咱们背信弃义,他再也不会相信我们了……。”
“难道就这么坐以待毙?”
“不!我们立刻调集人马,把士兵集合起来突围,争取杀开一条血路。”
“怎么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