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妙君也吃得大满足,闻言应声放碗,从怀里掏了一两银子出来,擦了擦,顺手将它掰作两半。
她这动作做出来轻松娴熟,仿佛掰开的不是银两,而是面粉团子。
落在宵小眼里,这就是明白无误的警告了:别惹麻烦,这样大家都省事。
而后她将半两银子丢在桌上,喊声“结账”就随云崕走了。
这一路上,时常遇见峣国军队,都是行色匆匆,往西而去。开战了,国内兵马调动不绝,赶赴前线。
各个大城、各条官道也开始设立关卡、检查往来,以防敌国奸细刺探后方。这时就看出云崕的准备充分,事先给两人安排好了身份,连路引都是如假包换,不虞核查。
吃过鱼面不久,云崕就说困了,在路过的大城选了客栈住下。
他脸色始终都不太好,冯妙君料想他这回心疾发作根本还未结束,只是这人习惯隐忍,又信不过别人,因此很少呼痛。
安顿下来,她就进方寸瓶里继续工作。花粉酒快用完了,而血树最近长得健旺,很欢喜地开出满树大花,采集花粉的工作一下变得繁重。冯妙君考虑,要不要引一窝蜂子进来承担采粉酿蜜的工作?
这么想着,她就随手推开了左厢房的门,想进去拿个木盆出来。
推门的瞬间伴随“啵”地一声轻响,像是捅破了个肥皂泡。冯妙君也是一怔:这明显就是打开了结界的感觉啊。
这里是方寸瓶,本就谁也出不去,云崕在空荡荡的厢房外头设个结界作甚?
她一下有了不好的预感。
门刚打开,就有一个影子带着风声扑至,手握寒光往她胸口捅来!
冯妙君想也不想,往后一退,腿上顺势一勾,把那人绊了个趔趄。那人摔在门槛上,发出一声痛呼。
这声音……很熟悉啊。
冯妙君想捂脸了,但她知道这并没有什么卵用。地上那人一甩秀发,露出嫩生白净的小脸来,额头上被磕出一道红印子,正是晗月公主!
她一抬眼也望见来人,不由得瞪圆了美眸,不敢置信道:“冯妙君,你还活着!”
冯妙君只得摸了摸鼻子苦笑:“托福,没死。”
晗月公主也没错过好友脸上惊愕的神情,于是呆呆地看看她,再看看屋外,忽然道:“你不是来救我的。”
冯妙君无言以对,暗中将始作俑者骂了个狗血淋头。这天杀的魂淡把晗月公主关在这里,就不能早一步知会她?
这一下撞见,她和晗月公主都是猝不及防。
冯妙君只能低声道:“我们身处法器之内。”
晗月公主一双杏眼紧紧盯着她,满脸防备:“告诉我,你也是被关在这里!”否则,这就是彻头彻尾的背叛!
冯妙君明白她言外之意,却只能慨然长叹:“很抱歉,我不是。”
晗月公主的神情由震惊慢慢转作愤怒,尖声斥道:“你竟然伙同外人来对付我!这次婚礼有多重要,你比我还清楚。你、你良心都被狗吃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