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弈盯着他打量片刻,让开了路。
等进入厢房落座,倒上两杯梅子酒,时屿试探道,“真还没一点消息?你那线人是不是不行?”
秦弈,“……”
“你管管,”秦弈忍着把时屿扔出去的冲动,对旁边勾唇笑着的贺铮道,“我要被你家小孩烦死了。”
“我家小孩儿爱操心,你多包容。”贺铮却只道。
秦弈觉得自己就多余提这一嘴,直接转身走人,眼不见心不烦。
“秦哥生气了?”时屿看向门口。
“他没那么小气。”贺铮把梅子酒递给时屿,用指腹蹭了蹭他眼下的黑眼圈。
比起他们这种经历过很多事的人来说,时屿的承受能力确实要逊一筹,遇到事儿爱慌,爱焦虑——这两天他就失眠严重。
贺铮有些心疼,如果可以,他不想时屿操一点心,但好像总是事与愿违。
时屿特别喜欢贺铮碰他,他感觉自己像个黏人的小屁孩,恨不能跟贺铮二十四小时都贴一块儿。
贺铮手伸过来,时屿就闭上眼睛,由着男人的手从他眼下慢慢上移,拨弄他的眼睫。
有点痒,但很舒服,时屿趴倒在桌子上笑了一声,半晌他睁开一只眼看着贺铮问道,“你又在琢磨什么呢?”
贺铮勾了下唇,“我在想,从小到大我从来没让人操心过,怎么遇到你之后,却好像天天在让你操心。”
时屿眨眨眼,坐起身,盯了贺铮片刻道,“我先问问啊,你是单纯的感叹呢还是”
他由上朝下做了个降落的手势,“又抑郁了?”
他们越来越能以最平常的姿态来讨论贺铮的病情。
贺铮坐在轮椅中,手撑着额角想了想,笑着说了句,“感叹吧。”
“那你感叹着吧,咱俩这辈子是锁死了。”
时屿立马哼哼,他尝了口秦弈新酿的梅子酒,顿了顿,看着贺铮又道,“我这个人遇到事儿就是比较爱咋呼,但同样我也能稳得住,你懂吧?”
贺铮点头,“我知道。”
就像上次刘佳敏要跳楼,时屿看似慌得六神无主,然而他一边慌一边又能很快配合贺铮控制住场面。
还有上上次贺铮进医院抢救,也是同样。
因为虽然时屿经历的事情少,但他的性格中却有一份很多人都比不上的韧性,这份自小培养出来的坚韧品格总会在关键时刻撑住他。
“那就是了,别担心,我也就开头慌几天,等这阵儿慌过了,自己就好了。”时屿拨弄着酒杯说。
“几天?”秦弈端着餐盘的身影出现门口,皮笑肉不笑地接过时屿的话,“你已经烦我一个星期了。”
时屿顿时心虚地战术性喝酒。
贺铮失笑,给他把另一个空杯添满。
今天的菜是五菜一汤,秦弈显然是准备了他们自个的份,过了一会,沈错拎着一桶米饭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