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生宽厚温暖的掌心搭着他后脑勺,一下又一下,仿佛在安抚一只受伤的奶猫。
也好似妄图穿过那么几年的光阴,小心翼翼地抚慰幼童时期的阮北川。
“很有用。”纪峋轻抚着男生单薄瘦削的后背,嗓音温柔至极,“哥哥,你安慰人的方法很有用,我不难过了。”
纪峋的衬衫有股淡淡的薄荷味,不知道是薄荷催泪,还是别的什么,阮北川没由来地鼻尖发酸。
这样久远的往事,不管长到几岁,他依然会为父母的偏心而难受。
可同时他也庆幸。
此时此刻,他喜欢的人,至少因为他算得上糟糕的童年经历,不会难受了。
阮北川吸了吸鼻子,破天荒地丢弃羞耻心,也想要抱一抱纪峋。
鼻尖充斥着独属于纪峋的清冽气息,耳畔是纪峋又快又重的心跳声,他没有犹豫,伸出手慢慢环住了纪峋的腰。
“我不知道八岁的阮北川缺了什么,”纪峋闭了闭眼,下意识收紧双臂,语气似认真又似漫不经心,“但十八岁小孩有的,十八岁的阮北川都会有。”
静了许久,阮北川听到纪峋郑重而清晰的声音:“阿川,你在我这儿,永远是偏爱。”
安静至极的包厢里,头顶的水晶灯有些刺目,阮北川恍惚了一瞬,心跳蓦地很快。
这、这算是表白吗?
应当没有人会把一个真心话大冒险游戏,玩得这样真情实感吧?
阮北川微微仰头,盯着纪峋优越的下颚线条,有那么一瞬间,那句话几乎要控制不住地脱口而出。
他想说,你是不是也喜欢我?
但,阮北川还是忍住了。
万一是他自作多情,那他和纪峋岂不是连舍友都没法做了。
莫名的,他想起揭穿纪峋骗局的那一晚,纪峋也说过同样的话。
再勇敢的男孩,面对暗恋对象,也会变得胆怯。
阮北川几不可察地叹了口气。
他动了动嘴唇,刚想说话,门外就传来许三图和陈桥的大嗓门。
“他俩去西天取经了?什么厕所得上那么久啊。”
“桥啊,这你就不懂了吧,说不定正背着咱们躲在什么地方亲热呢。”
听见这话,阮北川脸噌地烧起来。
他忙不迭推开纪峋,像个初次和情人偷情的没经验毛头小子,慌得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猝不及防被小学弟推开,纪峋扭头不爽地盯着包厢门磨了磨牙,可望见小学弟红苹果似的脸蛋,那点不爽又奇迹般地烟消云散。
小怂包。
脸皮真薄。
然后,薄脸皮的小怂包就抿着嘴唇朝他看了过来。
四目相对,纪峋心跳乱了一拍,眸光自然地落在阮北川紧抿的嘴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