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含晶低头咀嚼,好多下之后,慢慢吞咽。
桌上孙慈还在说,说当年他们一起去敦煌拍星轨,晚上在雅丹露营的时候,徐知凛忽然不见人。
大半夜的,也没谁发现他离开,到白天起床收机器,才发现他深一脚浅一脚的,人不知道打哪回来,手机也没电了。
重要的是当时问,他也没说什么。
“那怎么知道他被骗?”沈含晶问。
“因为警察找到他了,人家抓骗子追资金呢,他金额算大的,所以……”孙慈憋不住了,笑得直撑脑袋。
等笑没那么重了,再觑徐知凛:“听说分几张卡转的,就沙漠那鬼信号,都不知道他跑了多少地方,自己又是个夜盲症,黑天也看不见,在哪蹲了一晚上吧估计。”
陈年旧事,被当成笑话讲出来。
的确是曾经令不少人震惊过的传闻,黄璐也压不住笑:“我们当时还觉得奇怪,想他怎么半点警惕心都没有,真就给钱了。”
看一眼徐知凛,他倒挺镇定,丝毫没有因为过去的糗事而尴尬。
见沈含晶汤汁到底了,问她:“再喝一碗?”
沈含晶摇摇头:“我喝完这碗就行,不然容易肚子胀。”
“对对,别光喝汤,菜也多吃点。”黄璐起来调整菜碟:“尝尝这个,这是徐总最爱吃的。”
沈含晶看了眼,反沙芋,是她也喜欢吃,喜欢做的一道菜。
而孙慈黄璐,这夫妻两个既是同学又是同乡,都是潮汕人,对潮州菜在行得很。
夹了一条咬开,芋头粉香,糖霜细腻,做得比她地道多了。
心不在焉吃完芋头,沈含晶继续喝汤,瓷质汤勺打在杯子内壁,搅出碎碎的叮声。
桌面上话题已经换到其它的,但她脑子还塞着,还在想刚才的事。
比如当年的徐知凛,是怎样一个人在沙漠辗转,在手机界面摸索,最后又孤孤单单坐在原地,等待天亮。
一个成年大学生,防范意识不可能低成那样,不可能没往盗号的方向想过。
但骗子为什么总能骗到钱,无非是抓住人性弱点,比如受骗的那一方,愿意相信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
吃完饭有住家阿姨收拾,几个人离开餐桌,男女自然分开活动。
两个男人去露台站着,说话的只言片语飘过来,都跟工作上的事相关。
沈含晶跟着黄璐参观家里,两层的大复式,上上下下的,还有准备好的宝宝房。
刚怀孕不久,肚子其实还不太显,沈含晶问黄璐:“听说是双胎,怀起来会比较辛苦吧?”
“现在没什么感觉,估计到孕中后期会比较明显。”黄璐摸着肚子,声音低低柔柔的。
经过家政间,里面烘干机正在工作,可能没放稳,有点吱吱作响。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