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久已经回过神来,情绪也平静了不少。
他笑着捏住帕帕正在偷亲他手腕的小章鱼嘴,抬头对文征说道:“那就让他好好养身体吧,我和帕帕这边没事的。”
直到晏久云淡风轻地说出这句话,文征才终于可以确定自己刚刚看到的、听到的,并不是错觉。
所以其实早在宋主任给晏久做完检查、离开病房时,他就已经在门外等着了。
之所以过了一会儿才敲门,是因为他看了一眼宋主任对晏久目前情况做出的初步判断。
纸上的问题千奇百怪,但也是千篇一律的简单,从“生日是哪一天”一直到“喜欢吃什么菜”,然而这些完全联系不到一起的问题,它们最后的评判却是一模一样的。
“x”。
意味着所有的问题,晏久都给出了错误的回答。
这是怎么回事?
文征的本职工作是斯樾的行政助理,面对满篇的医学术语,他只能看懂一部分简单易懂的词汇。
脑挫裂伤,急性硬膜下血肿,易倦,易激化,注意力不集中,疑似记忆障碍,类别:错构、虚构、潜隐记忆。
因此当他的心中提前有了晏久不能被刺激到的这个准备,再与晏久沟通起来时,也就本能地避开了向他描述斯樾目前的严峻情况。
斯樾这次出国谈生意只是顺便,最主要的是因为要去看望长辈,可没想到当地却突然爆发了小规模的鼠疫,在斯樾回国的那班飞机上,有三名鼠疫的确诊患者。
而不巧的是,斯樾在登机之前就已经因为风寒感冒而发烧到38c了,即便已经在第一时间做了检测进行排查,也还是避免不了在酒店隔离的过程。
可现在更令人感到意外的是,晏久似乎……真的不太对劲。
“文特助,”晏久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歉意,“帕帕该午睡了。”
文征这才反应过来,忙将手中削好的梨子放在碟子上:“好,晏先生先带着帕帕休息吧,我就在隔壁,有什么事的话,按铃呼叫我过来就可以。”
“好,麻烦你了。”晏久点点头。
送走了文征后,帕帕也确实有点困了,可不管晏久怎么劝,他好像都没有躺下来睡一会儿的意思。
“帕帕,你该午睡了。”晏久拍拍自己的枕头,示意帕帕躺到他身边。
然而帕帕只是凑过来贴贴他的脸,吧唧亲了一大口,而后仍旧从被子里挣扎着坐了起来,认认真真地望着晏久。
“帕帕?”
看着帕帕欲言又止的小表情,晏久恍然间明白了他的意思:“……担心爸爸又会闭上眼睛不理帕帕对不对?”
被晏久猜中了自己的心思,帕帕终于装不下去了,失落地颓着肩膀,低低“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