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守在了清水巷门口,坐在驾驶位看着谢清瑰的卧室窗口,就这么呆呆地几乎看了一整天。
偶尔打开窗子抽根烟,显得有种阴郁的颓废。
自从前段时间和家里几乎所有的亲戚都闹翻了之后,沈季屿就更厌恶‘回家过年’这件事。
对他而言,沈家那座老宅根本算不上家,沈江河和汪慧也算不上什么父母。
他们每个人都是为了自己的利益而活而已。
不管是他的父母,还是爷爷。
沈季屿以前和沈老爷子还是挺亲的,但自从经历了谢清瑰这档子事,他也更清晰地明白了‘利益和脸面’这回子事。
如果不是他能力卓越能管好徽铭这一大摊子,沈同绍也不会和他‘和解’。
他们之间的关系比起爷孙而言,现在更像是泾渭分明的合作者。
他能给沈家提供利益,管好公司,那沈老爷子就得依附着他。
想到这里,沈季屿唇角微抬,一丝凉薄的笑若隐若现。
这大过年的,他回不回沈家并不重要,但‘徽铭的董事长’回不回去却非常重要。
年节时分总是互相走动巴结人的机会,沈季屿明白这个时候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见他,所以……他特意把手机关机了,让私人秘书乔程都找不到他。
不图别的,就图个清静。
能有一个机会躲开那些名利场,专注在车里干巴巴地待一会儿,也挺不错的。
沈季屿平均一个小时一根烟,等抽到第四根的时候,才守株待兔地等到了兔子。
看到谢清瑰走出楼门的一瞬间,他本来灰暗的眼睛瞬间亮起来,一眨不眨。
女人穿着白色的宽大羽绒服,脚下踩着胖胖的面包鞋。
她打扮得很随意,头发也只是松松垮垮地扎成了一个丸子头——像是只是下来买个东西之类的。
沈季屿趴在车窗边上,眼巴巴地看着谢清瑰不紧不慢地走进小超市里,面包鞋在薄薄一层雪的地面上留下一层胖胖的脚印。
他笑了笑,又趴着看了一会儿,人很快又走了出来。
谢清瑰手里拿着一瓶酱油,微微低头,另外一只手摆弄着手机打字。
专心致志的模样,不知道在给谁发信息。
沈季屿皱了皱眉,刚刚的好心情散去了些。
他思索片刻,手心按了下方向盘上的车喇叭,刺耳的声音短促地响了一下。
谢清瑰应声回头,和车窗里的男人对视了一眼,瞳孔顿时诧异的微微张大。
沈季屿满意地笑笑,开门下了车。
他蹦到了雪地里,皮鞋踩在地上溅起了几抹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