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警局,她才发现赵桓臣居然已经在这里等她了。
看到赵桓臣,沈怀柔的心反而落地了:“我以为是谁呢?原来是你啊,你这是狗急跳墙了么?”
赵桓臣淡然地看着沈怀柔,唇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很快你就会跳墙了。”
“哈,笑话!”沈怀柔冷笑道:“你有什么证据指控我?秦笙给你的么?看来你还不知道那些到底是谁的证据。”
“我知道,”赵桓臣平静地点了点头:“你也知道。”
“你知道?”沈怀柔唇角的笑意僵了僵,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惊慌:“你知道怎么还会拿来用?”
“谁说我用了?”赵桓臣神情淡淡地看着沈怀柔,道:“你的尾巴可不止走私一条。”
他示意一旁的警察退出审讯室,然后才倾身在沈怀柔耳边道:“还要谢谢你替秦笙指路,不然我也不会这么快就抓到你的把柄。”
赵桓臣的声音很平静,可是落在沈怀柔耳里就变成了一泼雪水,彻底冻结了心肺:“政治是火,不会玩最好不要玩,烧光了毛是小事,烧光了沈家才是大事。”
沈怀柔的资产大部分来自她的前夫,而她的前夫的家族往上查是有纳粹倾向的,与之来往的生意合作伙伴又是一些不受欢迎的国外倾斜势力。
赵桓臣只是稍稍把锄头挖深了一点,让人看到了这些历史,剩下的事情就变得简单了。
沈家现在清不清白不确定,过去肯定是不清白的。更何况她还和黑色势力有来往,不打击她打击谁呢?
沈怀柔脱力地瘫倒在椅子上,又被围栏拦住:怎么会这样呢?昨天苏家不还请走了贺云山吗?怎么一觉醒来就全乱了呢?
“我们有协议的啊……”沈怀柔不敢相信所听到的一切,她迅速武装着自己,故作冷静地斜睨着赵桓臣道:“你想诈我口供,是不是把我想得太蠢了点?”
赵桓臣居高临下地看着沈怀柔,这个女孩曾经是他深爱的、后来又深刻厌恶的人。时间涂改了一切,可怕的是他分不清究竟是她之前太会隐藏还是她之后才变成这幅模样。
赵桓臣轻轻叹了一口气,把手插回裤袋里:“我一直把你想得很聪明,从来没想到你会做出那样损人不利己的事。”
政治家眼里只有利弊,如果有更大的蛋糕,怎么会只吃一小块饼干呢?赵氏久攻不破,已经陷入僵局,这个时候突然喂上来一整个沈氏,论谁也会张口吃下吧?
“你藏得很深,”赵桓臣勾了勾唇角,自嘲地笑了笑:“如果不是你太想对付秦笙,或许这一局我就输了。希望你下次不要再这样急躁了……不过你已经没有下一次了。”
“我不信!”赵桓臣的笑容太过自信,彻底摧垮了沈怀柔仓促建立起来的防御。她慌张地想要站起身,却被围栏按了回去:“你骗我的,对不对?”
“桓臣,”沈怀柔神色突然温和下来,柔柔地望着赵桓臣:“你不要吓唬我,好不好?”
她柔柔的表情和过去那个长发披肩清纯如水的女孩重合在一起,有九分相似,唯一不像的是那双眼睛已经失去了当初的清澈。赵桓臣抬脚走出审讯室:“真的假的,你录完口供就知道了。”
苏家的老宅不在市中心,而在市郊一处山脚下。那座山有几眼温泉,据说对老年人好,苏家就挖开泉眼引了一池水在自己后院里。配合温泉池,又修了假山、竹林,硬生生把江南的园林搬到了自己家。
赵桓臣耐心地看苏先生表演了一遍茶艺,品了三杯茶,然后才开口问道:“听说您请贺云山来做客了。”
“呵呵,”苏先生抬眼看向赵桓臣,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问道:“赵家的事情已经解决了么?”
赵桓臣垂下眼睛,轻描淡写地回答道:“解决了大半吧。”
“你倒是厉害。”苏先生突然笑了起来:“我们都以为赵家这次逃不过了呢。”
赵桓臣谦逊地点了点头:“不光是您,连我自己也是这么想的。”
“谦虚了,”苏先生抚了抚手掌,狡黠地笑道:“你最后不还是救回来了么?就这点来看,你比我厉害多了。”
“侥幸罢了。”赵桓臣知道这是在找他要说法了,面上依然不露山水:“求生欲谁都有,沈怀柔就露了这么一个破绽,我只能抓住不放,还请苏先生谅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