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伤人的从来不是结果,是反复挣扎的过程和不对等的博弈,以及他现在已经不能够确定的,还存在的,是否变得稀薄的爱意。
他没有怪丛夏的意思。
他只是,有点失望吧。
自从大二开始,丛夏越来越忙的时间表,错过的生日,失约的回家行程安排,一次不停调整压缩的约会时间,无数个想要开口却又静默不知道该说什么的瞬间。
原来最可怕的不是争吵,是沉默,是平静。
周嘉誉又开了一罐新的啤酒的,喝了大半。他忽然觉得很陌生,他抬眼看了看丛夏,目光刚好撞上了她温柔的眼睛,一如既往的清澈柔和,却怎么也瞧不见当年在教室门口第一次遇见时,回头张望的天真和明亮。
是谁说过,真正的分开前,总是有一段回光返照,之后便是彻底的诀别。
“给我点时间,让我去接受和消化一下。”
沉默良久,周嘉誉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丛夏,最终说了自己的决定和想法。
从始至终,丛夏一言未发,她坐在椅子上,背挺得笔直,手里捏着那只翡翠镯子,面子上平静坦然。
“好。”
组织了很多话,但想到最后,丛夏都没有说出口,应该是没必要的。
“给我把镯子带上吧。”丛夏伸出了白皙的手臂,把镯子递给了周嘉誉。
看着镯子费力地滑进了手腕,丛夏被那么翠绿色刺痛了眼,有想要流泪的冲动。
“我等你。”
还在寒假,丛夏就先回了临川,走的那天是周嘉誉送她去的高铁站。
快进站的时候,丛夏僵在原地回头看了看周嘉誉。
少年似乎还是那个少年,笔挺高大地站在那里朝着她挥手。候车室的阳光照进来,落在他身上,有一种说不出的光亮,温暖。
原来,人是可以对另一个人反反复复心动的。
回去的路上,丛夏关了手机,七八个小时的路程她连一口水都没有喝,甚至感觉不到饿和渴。
是什么时候,她和周嘉誉之间,演变成了连解释都会觉得矫情的地步了?
丛夏控制不了自己的眼泪,顺着眼睛廉价哇啦啦地往下流,慢慢模糊了外面高速后退的窗外景致。
明明有微信,有电话,有各种各样的联系方式和途径。
但直到除夕夜,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过一句话。
这个假期过后,他们已经不会再一起回北京了。
丛夏不敢让自己停下来,她拼命地看论文,和师兄师姐讨论课题,忙到自己只要躺在床上,就累得会昏睡过去。
年,周嘉誉是一个人在老家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