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现在,她竟也习惯沉浸在那种味道里,与之共生了。
而她更加清楚地知道,这种转变的原因是什么。
大二的课程远比大一课程的专业度更强,难度陡然增加,许多学生被劝退在了晦涩难懂的专业术语面前,还有一些,则是被劝退在了解剖实验这一步。
这学期第一堂课老师点名的时候,小松发现专业课教室的人比上一学期少了。坐在她旁边的姚娜告诉她,有好几个同学转专业了。
医生这个职业,和小松填志愿之前理解的不一样。她大姨夫是儿科医生,小松印象里就没见过他几面,关于这个职业,她最多的了解来源是各种影视剧和小说。
艺术来源于生活,可它的本质却是生活的对立面。
小松一直觉得,艺术不过是残破包装包裹起来的精致糖球。
它的外表可以是破损的,可内核必须是完美、对称、一丝不苟的。
而被艺术所剔除掉那些琐碎繁复、不愿提及的琐事,才是一个医学生成为一名医生道路上真正要面临的考验。
小松之所以报这个专业,有百分之九十的原因是因为她的父亲。在她报考之前,并不知道每年百万的医学生中,最终可以站上临床,成为一名医生的,只有不到三万人。
阻止她成为最后那三万人的,可能是一个复杂的名词,可能是记不住的英语单词,可能是洗不干净的白大褂,可能是同学间的矛盾
这堂课结束前,老师终于卸下严肃的外表,笑着跟他们打赌:“咱们看看,毕业答辩的时候,你们还有多少人。说了这么多,依然希望你们是毕业率最高的一届学生。”
这学期的重点,是实验课。
虽然课上老师已经放过很多遍视频了,但一想到要亲手进行操作,学生们的心思五花八门。
实验课在下午,早晨小松去上体育课,回来发现吴舒雅一个人趴在桌子上,闷闷不乐。
小松好心问:“你不舒服吗?”
吴舒雅突然哭了起来,“实验室的兔子,我以前每天都去看它,我真的不知道要怎么下手。”
解剖动物是继晦涩难懂的专业术语后,第二大必经关卡。
小松调侃:“要不然咱们中午点麻辣兔头?”
“去死啊!李犹松,你有没有同情心啊!”吴舒雅朝她扔来一个小狗抱枕。
小松张开怀抱,接住抱枕,走到吴舒雅面前,拿那个小狗抱枕朝她脑袋轻砸去,“兔头算了,吃兔肉吧。”
吴舒雅一阵恶心。
小松换下运动服,去洗了把脸,回来后吴舒雅已经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