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很无奈。
这话他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小松察觉到了对方的压力,又说:“你不方便说也行,我可以去问你的朋友。”
成州平果断警告:“你别和他接触。”
“我只是个实习生,医生和护士们让我干什么我就得干什么,没有自主权利哦。”
“我们明天就离开了。”
“你朋友的情况看起来明天是走不了的。明天他转消化内科,得好好检查一下。不能因为他喝了酒,就觉得他是因为喝酒引起的胃出血,万一是胃癌呢?”
小松的口吻比她的样貌和年纪都要成熟。
成州平说:“那就让他自己呆这儿。”
不管对方是不是成州平,小松和其他医护一样,最害怕没有人管的病人。
她说:“不能这么不厚道吧。”
成州平声音冷淡,“我就这种人。”
说话间已经到了等候区,成州平拄着椅背站着,“我劝告你一句,不要自找麻烦。”
“我很机灵的,而且,我不觉得你是麻烦。”
成州平没见过这样的女孩,或说女的。非要他说小松这种人像谁,他只能想到闫立军。都是笑着说狠话,让人想和她翻脸都找不到机会。
成州平的脸色冰到极点。
两年前那趟旅途,小松没有见他笑过。
他是个看上去就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男人,总是冷着一张脸,但小松还是能够察觉到,他现在不仅是冷淡,而是生气了。
如她所说,她是个机灵的人,知道什么时候该放,什么时候该收。
“你如果没有地方去的话,晚上可以躺在椅子上睡觉,明天一早医院门口就能打着车了。”
成州平已经不耐烦了,他低头拉开冲锋衣拉链,往椅子上一躺,用冲锋衣盖住头,“知道了。”
小松看着那个被冲锋衣包裹的不明物体,再次联想到解剖室里的人体模型。不过人体模型可没有成州平这么难摆布。
她知道他看不见自己,但还是轻轻招了招手,用唇语说:“后会有期啊,成州平。”
第26章(二更)
成州平凌晨四点在等候区醒来,他发现自己头对着的那个椅子上放了一个不锈钢保温杯,保温上贴着一张黄色便签。
他拿起保温杯,还是热的。
便签上写道:【蜂蜜水,醒酒养胃。】
在这行字底下,是一串数字,那是一个手机号。
成州平把便签从保温杯上摘下,揉成一团,本来想要扔进垃圾桶里,但这里好像没有垃圾桶。
他拎着衣服坐起来,因为电话突然响了,他把那个揉成团的便签随便塞进了裤子口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