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洋有点懵:“我发烧了?”
江恒远叹一口气说:“自己发烧了都不知道,笨不笨。”
裴洋觉得自己的确有点笨,于是也没反驳,自嘲地笑笑说:“可能是太久没生过病了,所以压根儿没往那方面想,还以为就是困的。”
他不知道,自己不经意间的一句话,却像一根针一样扎进了江恒远的心里。
江恒远抿着薄唇垂下眼帘,情绪的低落难以掩藏。
裴洋意识到不对劲,捧起江恒远的脸,和他对视着问:“怎么了?”
江恒远倾身过来将裴洋抱进怀里,脸颊埋在他的颈窝,闷闷地跟他说:“对不起。”
裴洋不解,“为什么忽然道歉?”
江恒远低声说:“都怪我太不懂得克制,把你折腾病了,害你这么难受。”
此刻的江恒远,哪里还有平日桀骜张扬的影子?
他就像是一只做错了事情的大狗狗,有点委屈,但更多还是歉疚,老老实实地反省着自己的过错,心甘情愿地等待着主人的责罚。
裴洋琢磨片刻,才明白江恒远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可他怎么会因为这种事责怪自己的男朋友?
不仅没有责怪,看到江恒远这么在乎他,裴洋心里甚至柔软得一塌糊涂。
他伸手将男朋友抱紧,安抚地摩挲着他的后背,温声说:“不要为这种你情我愿的事情道歉,你没有做错什么。”
江恒远沉默地与他拥抱,没有开口。
裴洋停顿片刻,又继续道:“你没有强迫我。虽然生病是有一点难受,但我也爽着了,我觉得很值得。”
江恒远埋头在他肩窝,摇摇头说:“我应该更疼你。”
一向能言会道的江总,如今老老实实地说出这种话,实在太让人心动。
裴洋都不知道该怎么喜欢他才好,只能极萝卜尽温柔地亲吻他的颈侧,告诉他:“你已经很疼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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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服的药可以自己吃,外敷的药却很难自己处理。
临睡觉前,江恒远按照医生的嘱咐给裴洋上药,指尖动作很是温柔。
这种隐秘的温柔,恰到好处地催生了某种难言的暧昧,撩得裴洋脸红心跳。
最亲密的事都做过了,可裴洋还是很不好意思。
他安安静静地趴跪着,脸完全埋进枕头里,假装自己是沙地里的鸵鸟,仿佛这样藏好了就再也不用露头。
这可能是他人生当中最漫长的几十秒钟。
终于,江恒远给他抹完药,起身拍了拍他的腰窝,温声说:“起来吧,慢一点。”
裴洋没有起来,而是直接趴下去,躲着不肯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