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哎?&rdo;廖文介挑眉,&ldo;怎么,还不让看,羞涩了?&rdo;
拉一拉,还是拉不动。
廖文介转头对冬菇道:&ldo;你看看,他不好意思了。&rdo;
冬菇反手,将廖文介不老实的爪子拉回来。&ldo;好了,你放过他吧,让他好好休息一下。&rdo;
&ldo;啧。&rdo;廖文介白了冬菇一眼,又闭上了眼睛。
殊不知,马车里的人,正强行压制痛楚。罗侯浑身冷汗,面色苍白,他一手扶着木板维持身子平衡,一手死死地按着胸口。
疼痛越来越强烈,身体的力量一点一点被抽干。罗侯却还在忍耐。
他知道,慢性的毒药不会一瞬间完全爆发,即使一时发作,只要忍下,便还可以坚持。
只是这忍耐的过程,却不是任何人都可以承受的。
罗侯脸上的虚汗一层接着一层,顺着他轮廓分明的脸颊滑下,滴落在黑色的衣衫上。本来,刚刚有一瞬间他已经要撑不住了,可是就在那时,他听见了冬菇与廖文介的对话。
如果他死了,她会如何。
女人说出的答案,是他最想听的,也是最不想听的……
不管怎样,那一瞬,他手指发力,强点身体几处大穴,不惜以损坏身子为代价,换取一时的忍耐与坚持。
我不能死,至少,不能在你的面前死。
毒素侵蚀着罗侯的意志,胸口如万般虫蚁啃食,让他恨不得撕开胸膛,一解难过。忽然,马车似是踏上石子,一个颠簸,让罗侯身子一摆,栽倒在地。倒下之前,他下意识用手触地,减轻声响。
马车本就窄小,罗侯蜷缩着身子,要紧牙关。这毒与他从前见过的都不同,毒素似是活的一般,在他身体里乱窜,找寻最脆弱的地方。
他竭尽全力按住右腿残肢。
罗侯的手劲可捏碎人的腕骨,何况是那么一截瘫软的残肉。
几乎是用力的一瞬,他已感到有手中沾上了血,裂开的伤口浸湿了衣服,他费力翻转,不让马车上留下血印。
还好……
罗侯心想,还好穿的是黑色的衣衫,染血看不出来……
时间过得缓慢。
疼痛制衡了,却拼不过人的意志。
罗侯终于忍过了最痛苦的时间,他颤抖着从地上爬起来,回到木板上。
身上全是汗,衣服同水泡过了一样。
这样不行……罗侯费力喘着气,冬菇那么聪明,她一定会看出不对劲的。转头,他打开了随身包裹。
此时他的手一点力气也没有,小小的一个布结,他花了很大劲才解开。
罗侯从包裹里取出一件衣裳,将自己身上的这件换了下来。他的衣服大多都是黑色的,穿起来没有什么差别。
解腰带,脱外套……罗侯不知道,原来这样简单的动作,有一天他做起来竟是如此困难。
今后怎么办,这毒可有解药,他要向谁去讨,罗侯一点头绪也没有,他一向不善分析局势。冬菇擅长,可罗侯不敢告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