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离,就离吧。
直到两年后,金唯给她打电话,说她不在林州那个家里住了,说那个女人是小三。
她才知道,原来当年他是有人了才忽然想要离婚的。
她打电话质问金益渊,出轨和小三在一起还接女儿去做什么?
他对出轨的事没有话可讲,只是说,知道她困难照顾不了两个孩子,他只是想尽一点责任抚养孩子。
秦歆当年怼他说,你但凡有一点为人父的责任你都做不出那种事,且还恬不知耻地接她过去,让自己的女儿和小三在同一屋檐下生活,亲切地喊对方阿姨,把对方当成另一个温柔的妈妈。
他不止掩饰自己的错误,还不顾别人的尊严让别人陷入更加无法接受的环境中。
这是最令秦歆不耻的事。
所以金唯有朝一日发现这个事情的时候,不可思议,不能接受…她恨父亲的出轨,恨父亲这个令她恶心至极的做法,恨小三的无耻。
他和那个女人一件又一件的事,让金唯这辈子都不可原谅。
这场质问秦歆只是心疼女儿,她没有去质问金益渊为什么出轨,且出轨了不说。她的性子,完全懒得在几年后去和他多说一句这种没用的话了。
只是她对他和那个女人也是一样有很深的怨念,因为如果不是他们,她不需要放弃两个还小的孩子出国工作。
就算那场相敬如宾的婚姻没有什么热情,至少她觉得还过得去,两个孩子也不用一下子见不到父亲也见不到母亲,尤其是金唯那会儿忽然离开了林州那个家,一个人搬到学校去住,林州离览市足足一千公里,她人生地不熟的,性子又乖巧胆小。
所以每天晚上,她都要打一个跨国电话给女儿确认她的安全,安抚她的孤单和焦虑。
但是怨念归怨念,她也不想去和金益渊吵,那么多年没吵过,已经分开两年了她更是一点想要和他说的兴致都没有,她只想一辈子都离他们远远的,过好自己的日子,让她的小唯不用在小小年纪那么辛苦。
她就是这样淡然的性子,空有一张长得不错的脸,还算不错的工作能力,可是她那位合作方,后来的老板,曾经的老同学,他很喜欢她。
董树清说:“首先,关于世俗的问题,我觉得一个在乎婚姻的人,是不会像我这个年纪还孑然一身的,所以我这样的人,不在乎喜欢的人结过几次婚,我只觉得,恰恰是她没结好那些婚,才会到我眼前来,我的缘分才来,而她也非常需要我。而关于你的人,当一个人把喜欢这两个字说出来了,就一定包括了那个人的全部,性子,脾气,容貌,工作能力,和所有给我的感觉……我一定是都喜欢的,有人爱张扬的热烈,有人爱婉约的清风。”
董树清觉得在异国他乡淡然又努力的秦歆,是一股婉约的清风,特别迷人。
他对她年少的记忆很清晰,说她和以前一样,如风如月的性子几十年没变。
秦歆是被他重复多次提起,拉起了已经死亡多年的热情,去回忆年少时光。
也因为他那段话,这些热情,让她有种见到另一番天地的感觉,好像过去的十几年婚姻是一直在深山浓雾里,忽然出现的董树清是一个爬山的人,把和人走散落单的她拉到山顶去看太阳。
后来他们就结了婚了。
这场婚姻和之前完全不一样,她依然在工作,工作能力越来越好,享受工作也享受丈夫给予的生活中的浪漫与热情,而不是像以前,虽然每天清闲在家,但是日复一日,阳光总晒在窗户边三寸的地方,从不进一厘,丈夫的脸永远是那样不咸不淡,微笑的弧度都万年不变,好像那些商场里的销售人员,是标准化的公式。
只是她当年生活开始好起来的时候,金唯已经为了养活自己开始工作了,娱乐圈并不好混,她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孩儿,从一开始的独自离家,独自住校,独自高考,再独自去北市上大学,再一边工作一边读书。
她那一段时间孤单又辛苦到了极点,所以她恨那个所谓的父亲,也恨梅晚沁,至今不能释怀。
所以现在秦歆即使知道她还走不出来那段感情,也不知道怎么去和她说,要不,不恨了,往后的日子才重要。
秦歆知道,即使说服自己事情已经过去了,对那对男女释怀也无妨,但金唯释怀不了。
…
金唯也觉得自己既释怀不了,也走不出来,这十来年的辛苦是磨灭不了的,这一年多的美好也忘不了。
她无法当做无事发生地又过回从前的日子。
第二天早上,继父和妈妈带她去医院检查。
检查效果不理想,医生的说辞比国内的医生还要直白一点,说这个腰是落下不可逆的伤害了,一辈子都无法治愈了,只能在疼的时候吃吃药,缓解疼痛。
两个大人都心疼非常,离开医院就带她去吃好吃的。
金唯却习惯了,只是想到现在日常吃的药是司泊徽给她送的,以前喝中药是他每次给她定时熬的,她就觉得这日子难过了起来。
以后没人叮嘱她时刻吃药,没人总是记得给她煮药了。
晚上在家里觉得闷得慌,金唯跟继父和妈妈说想一个人出去走走。
秦歆说:“我陪你吧?妈妈陪你,你想散散步吗?”
金唯:“我自己走走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