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和太后很疼长公主?”
卫节道:“是的,上回狩猎唯独长公主有伴驾的殊荣,还与皇上同乘一辇,连皇后娘娘也要给长公主几分薄面。”
裴渊的眉头蹙得愈发紧了。
卫节刚想说什么时,忽然眼尖地发现沈府的马车,他改口道:“世子,是沈府的马车。从这个方向看来,应该是要去长公主府的。”
裴渊不假思索就道:“让人拦下来。”
卫节一怔,“马车里应该是沈大姑娘。”
裴渊冷道:“拦下来。”
卫节这才道:“是的,世子。”卫节让随从去拦车,转过身来时发现裴渊已是大步往沈府的马车走去。马车被拦截下来,停在大槐树下。
霜雪探出头来,“是何人?”
话音未落,霜雪便见到裴渊一张阴恻恻的脸,她吓了一大跳,幸好沈婠之前再三嘱咐,霜雪此刻才不至于乱了阵脚。她镇定地道:“世子拦下我们沈府的马车所为何事?”
裴渊说:“叫你们大姑娘出来。”
霜雪道:“世子爷,这恐怕于理不合吧。”
裴渊道:“我是沈妙的未婚夫,迟早也是你们大姑娘的妹夫,都是一家人,何来于理不合?”
霜雪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应答。
沈婠的声音传了出来,“那就等世子成为婠婠的妹夫后再来说吧。”
裴渊此时冷静下来,他恢复了理智。沈婠又道:“世子拦下我们沈府的马车究竟所为何事?”裴渊轻咳一声,“只是久闻大姑娘之名,想要见一见罢了。”
这话一出,沈婠就愣住了。不对,这话不像是客套话。
沈婠试探着道:“世子谬赞了,待来日世子与二妹妹成亲后,总有见面的机会。婠婠听二妹妹说,世子最近受了伤?”
裴渊道:“多谢大姑娘关心,都是些小伤,不足挂齿。”
沈婠道:“世子以后还是小心些为妙,听二妹妹说世子是从山崖上摔下去的……”
“那天雨大,看不清路脚一滑就摔下去了,幸好无恙。”裴渊道:“大姑娘是要去皇姑那儿吧,在下也不打扰了,方才多有得罪还请大姑娘多多包涵。”
说罢,裴渊带着人离开了。
马车里的沈婠和霜雪面面相觑的,霜雪压低声音道:“大姑娘,怎么世子好像什么都不记得了?似乎也不气您之前欺骗了他……”
沈婠细想,方才从裴渊的语气看来,的确像是什么都不记得了,且似乎也忘记了他与自己是见过面的。那天裴渊分明是死透了,眼睛瞪得老大,可现在安然无恙的,又一副和善好说话的模样,到底是什么回事?
沈婠道:“先去长公主府再算吧。”
☆、65晋江独发
马车停在长公主府前,霜雪褰起帘子递出一块玉牌,看门的侍卫一见立马开门放行。如今整个府邸里的人都晓得沈府的大姑娘深得长公主的喜爱,连进府也无需让下人通报,现出令牌便能直接入府,这份殊荣是连当今的太子殿下也不曾有的。是以侍卫们也不敢怠慢,一见玉牌便知是沈大姑娘来了,连忙让人去通知府里的管事。
沈婠一下马车,林管事便含笑迎了上来。
“婠姑娘来得真巧,今早长公主还在口里说着最近怎么婠姑娘都不过来了,这不一过未时,婠姑娘便来陪长公主说话了。”
沈婠笑吟吟地道:“长公主惦记着婠婠,是婠婠的福气,”微微一顿,她又道:“长公主一直厚待婠婠,婠婠也想不出要如何回报殿下,这几日在府里绣了扇面,并央求教婠婠棋艺的先生帮忙题了字,以此聊表心意。”
“婠姑娘当真有心。”林管事很是客气地应了句,但瞧清楚了扇面上的字后,林管事不由得惊呼了一声,“你的棋艺先生是容铭?传闻中的容铭神医?”
沈婠道:“是的,婠婠跟容先生学棋已有数年了。”
林管事这会真真是对沈婠另眼相看了,原以为婠姑娘入了长公主的眼只是凑巧,不料这沈婠还真的是有心的。府里的人都晓得长公主颇是崇拜容铭在医术上的出神入化,前些年还想过拜容铭为师,没想到容铭那时却是拒绝了。当时府里的众人都以为容铭神医这回得罪了长公主,定是没有什么好果子吃了,没想到长公主却一点也在意,反而是愈发地崇拜容铭,甚至还对外扬言,京中谁也不许欺负容铭,若是有违者便与长公主府过不去。
长公主发话了,京城里有些达官贵人想要请容铭去看诊,遭拒后他们也不敢对容铭如何。
“婠姑娘,这边请。”林管事待沈婠又热情了不少,沈婠一进正厅,林管事便唤了婢女端出糕点果茶来招呼沈婠,他笑着道:“还请婠姑娘稍等片刻。”
沈婠来的次数多了,也摸清了长公主的习惯。长公主喜爱用过午饭后歇一会,未时左右便会起来。现在算来也差不多到时间了。
她边用着糕点边在心里盘算着等会要如何跟长公主开口。
不过须臾,林管事就回来了。沈婠细细一看,林管事的面色有些不对劲。林管事轻轻地咳了声,说道:“长公主还在睡着,不如婠姑娘先回去,明日再来吧。”
沈婠微微一怔,平日里便是长公主还在睡着,林管事也只是让自己再等等的。今日却让她回去,沈婠顿觉古怪。不过她也不欲深究,起了身道:“好的,婠婠明日再来。还请林管事将这把团扇送给长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