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爷的离去让沈婠格外想念自己的母亲。
可唐氏远在兰城,沈婠想见也见不成,只好写了封家书托容铭帮忙送去。沈婠亲自去了容铭那儿,将信妥妥帖帖地交到容铭手中。
容铭也知老太爷归西的消息,看到沈婠黯然伤神的模样,心里对自己的这学生也有几分怜惜。
他道:“我过几日刚好要经过兰城,到时候定帮你把信送到。我也听说了沈老太爷的事,节哀。”
沈婠点点头,“多谢先生。”
容铭瞅瞅外面的天色,“我今日有急诊,也不与你多说。你来了这么多回,尽管将这儿当成是自己的家。你自便吧。”
容铭离去后,霜雪问道:“大姑娘,我们现在是要回府么?”
沈婠轻声道:“先在这儿坐一坐吧,我不想这么快回去。”
霜雪听了,只道:“那奴婢去灶房里给大姑娘做点吃的,这几日守丧,大姑娘也没吃多少东西,这样下去,怕是会累坏了身子。”
“也好,去吧。”
沈婠独自一人坐在冰凉的石凳上,偶尔会飘落下来一些枯黄的叶子,秋风一拂,显得有几分清冷。沈婠见周围无人,连忙伸手揩了下眼角。
她默默地对自己道:重生五年了,虽然很缓慢,但是好歹也让裴渊的世子封号给剥夺了。只要有裴渊继续怨恨谢三郎,她便能借长公主之手铲除裴渊,甚至是平南侯府。
日子很艰难,但自己一定要坚强地过下去。
她一定能为自己的母亲洗清屈辱,光明正大地重新踏上京城之地。
沈婠和霜雪离开后,有道人影缓缓地从屋里的偏厅走出,轮椅压过树枝时,发出嘎吱的声响。裴明泽行到方才沈婠所坐的地方。
刚刚沈婠抹眼泪的时候,裴明泽是看得一清二楚的。
虽然不是在自己的面前哭,但裴明泽瞧见沈婠眼眶里打着转儿的泪珠时,他除了不知所措之外,还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情绪——心疼。
裴明泽发现自己心疼这个姑娘。
他也不知道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明明接触得也不多,可就在不知不觉中,他愈发地关注沈婠。明明一开始只是担心她会算计容铭,但到了后来,反倒是担心她会被人算计。虽然自己力量微薄,但也总想去帮着她。
前阵子进宫时,太后说起他的婚事,不由来的,他的脑子里竟是浮现出沈婠的模样来,或狡猾或故作老气横秋或微笑或哭泣,尤其是眼圈发红时,他就慌得不知该如何是好,有种恨不得把全世间的珍宝都捧到她面前的冲动,只要她肯收起眼泪来。
览古走了出来,“咦,沈姑娘走了吗?”
裴明泽轻“嗯”了声。
“容大夫都为王爷您特地离开了,怎么王爷也不跟沈姑娘讲句话。”趁沈姑娘伤心的时候,温柔安慰一把,接下来美人儿就会投怀送抱啦。览古见裴明泽只笑不语的,小声地嘀咕了句:“再笑沈姑娘就被人抢走了。”
裴明泽的耳朵尖着,听见览古这话,扭头直接瞪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