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意眨了下眼睛,手心出汗,她在靳宴舟的鼓励下勇敢面对这件事。
她仔细想了一下说:“我姨妈平时?要上班,她下班的时?候会顺路接我表哥放学回家,那天——”
话音戛然而?止。
钟意全想明白了,她真正读懂了方玉华看她时?候欲言又止的眼神,总是一半亏欠一半疼爱的护在她身边。
这世上总没有平白无故的好,血脉至亲尚且如此,何况萍水相逢呢?
钟意在这一刻感受到一种血液逆流的麻痹感,她倒吸一口凉气,腿一软瘫坐在沙发上,一时?无法?起身。
靳宴舟用手背贴一贴她脸颊,很烫。
可是她的眼睛却是异乎寻常的冷静,也许消化这个残酷的事实于她而?言需要很久,但是靳宴舟觉得她应该知道这一切。
他可以给她构造一个完美无缺的童话世界,但是也应该让她具备面对一切风险的顽强精神。
毕竟,他不是能陪伴她永远的那个人。
钟意无所?谓笑了一声?,心想随便吧。她在这世界本来就是一个人,残酷的事实添上一笔,也不会打破她想要好好生活的任何决心。
那件珍珠白的裙子最后被她扔进了楼下的公益救助箱,回来的时?候靳宴舟倚在门口等她。
他端着一杯红酒,低首亲吻她眼皮,无限缱绻。
“去洗个热水澡。”
“这些生活的坎儿呢,我陪你一个个跨过去。”
钟意脚步一停,她转身踮脚抓住他衣领,衬衫在手里?扯得发皱,她却只顾仰头亲吻。
“今天谢谢你。”
又是一个吻落下,她环住他脖颈,从没有的热烈,红蔷薇的枝蔓细细缠上他耳畔,轻语落下一句——
“还有,我爱你。”
靳宴舟愣了一秒,再回神她已?然雀跃着跑入浴室。
他陡然笑了出来,视线却总还停留在她刚刚落下的那一句热烈又温情?的话来。
如果一定要将?这个小姑娘比做什么,靳宴舟觉得她是一只蝴蝶,又或者会是窗台上那盆不属于他的山茶花。
她只是短暂停留在他的窗前,会振翅高飞,穿过山重水复的人间光辉,找到属于自己?的光辉之?地。
他想给她自由?,可是她却用爱固执地把自己?困在他身边。
也许今夜他也不再清醒,升腾的水汽朦胧如幻影,他想让自己?沉溺。
钟意从浴室出来的时?候,靳宴舟正在沙发上拼她前两天买回来的乐高拼图。
他挺有耐心的,比对着设计图纸一块又一块贴上去,看见她来了一股脑把剩下的拼图塞进她手里?,还假装威胁她,“等会我出来检查,没拼好的话——”
钟意问他:“没拼好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