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头老水牛今年又回来了?”
“可能不喜欢巴达维亚[3]的天气。”
“说起巴达维亚,朱利安神父今天收到玛约利的信,她的丈夫在巴达维亚做起了咖啡生意,而且她已经怀孕三个月了,算上寄信的时间,现在就是五个月了。”
“真的吗?那太好了。”
“下次见到加布里埃的时候,记得告诉他。”
“我会的。”
姐姐叹了口气,交抱起双臂,手腕上的铜镯互相碰撞,叮叮作响。“有时候我非常想念我们四个人都在这里的日子。”
吕西恩下意识看了一眼煤炉旁边的墙,他和加布里埃小时候用炭块乱画的痕迹还清晰可见,“我明白。我也是。”
“你今天没有抱怨‘愚蠢的船长和愚蠢的海关’,这很少有。”
吕西恩低头看自己的手,忽然不是很想接这句玩笑话。玛嘉利等了一小会儿,轻轻把手放到他的肩膀上:“发生什么了?”
“我今天去见老师了,他让我和‘波尔图猎犬’一起出海,表面上是随船翻译,实际上让我监视葡萄牙人,回来报告给巡抚。”
“‘波尔图猎犬’不是一艘炮艇吗?”
“对。”
“你答应了吗?”
“我有别的选择吗?”
“就说你得了疟疾。人是可以一夜之间患上疟疾的。”
吕西恩忍不住笑起来,摇摇头,“我决定去。报酬不错,说不定回来之后巡抚会直接给我发通事牌照。要是运气很好,也许全程都碰不到海盗,之前‘达科马’号和鸿泽号一起巡逻的时候就没有遇到。”
“什么时候出发?”
“五天之后。”
“你确定你不想和加布里埃商量一下吗?”
“我自己能拿主意。总不能每次都哭着跑去澳门。”
玛嘉利盯着弟弟看了一会,拍了拍他的手背,“祝你好运,小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