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么一个坚定的无神论者,小时候被家人带着去祭拜财神就会敷衍逃避,去教堂更是只会欣赏建筑和风景,此刻却像个手足无措的新人教徒。
宁寒柯的灵魂在地上匍匐,他那么骄傲的人,居然脆弱而痛苦地伸出双手,去祈求一个未知神灵的庇佑。
如果她没事、她一定没事、请保佑她没事
流逝的时间一分一秒撕咬他的心脏,他浑身僵硬,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还能做什么,只是死死地望着那扇门。
那扇决定他生命的门。
她明明白天还在给自己发消息,明明照片里是那样温和含羞的模样,明明他们错过了这么久才刚开始。
他们才刚开始
柯简那晚给自己打的那通电话,让他失眠了一整个夜晚。
他甚至都没去追问她,为什么又突然说喜欢自己,是听说他做的那些傻事所歉疚或是感动,还是,她是真的喜欢自己。
不是不想,是他不敢。
就像他无意从温麓然嘴里得知,原来柯简说过她喜欢过自己,而他也没想去追问一样。
他怕又是那样的回答,因为柯简害怕伤害他,或者,她喜欢的是他眼里的自己。抑或者,这么久了觉得自己也算是个可以排遣寂寞的人选。
其实那些都不重要了,她想怎么样都无所谓了,如果她还愿意在他身边,能让他看见就行了。
有时候,他甚至害怕她想清楚了,又抽身而退,又不告而别。
稀里糊涂了这么多年。
他已经不在乎了。
-
温麓然来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他从陈灵珏那边得知,柯简好像出事了。
宁寒柯从听到&ldo;救我&rdo;那句话开始,整个人的理智就已经开始崩溃,他像发疯一样到处去问柯简的消息。
从空无一人的律所,到大街小巷,再到她家小区。
他不断地打电话,不断地发消息,不断地求人,陈灵珏从没听过宁寒柯那样的声音。
她说,刚才她还在跟柯简发消息,柯简说自己下班了在坐地铁,是出什么事了吗。但宁寒柯没有回她,只是将车速提的和他的心跳一样快,神经紧绷到身体都不受控地轻微颤栗。
温麓然走过去,沉默地和宁寒柯并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