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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第2页）

床边蜡烛刚刚燃尽，就着明晃晃的窗子，能看清一缕青烟。

听鼻息声，她们是睡熟了。一个人默默醒着，黑暗无趣，一脑袋乱思莫名其妙转到了司徒鄞身上。

忆得当时靠得极近的脸，我不禁面热，那时候，我竟是害羞吗？

难不成……我对司徒鄞还有男女之情？

‐‐不可能。他罚跪如素你忘了？罚你作诗你忘了？怎么可能对这样的人有好感？

但……当时的胸臆悸动，又该作何解释？

这般翻来覆去几次，依旧没理清个所以然。

东方既白时困意席卷，眼皮沉下之前，我满脑子挥之不去地想：司徒鄞当真蛊惑人心……

第二日，小航子把冠剑绑到我面前。我将伤手举到他面前，冷笑问：&ldo;你可满意了？&rdo;

冠剑低头咬唇，死不说话。

我冷下了脸，&ldo;你也不必跟我装闷葫芦，左右我不担这闲心，要么把你送回云靖王处，要么把你打出宫门，我心里眼里都干净！&rdo;

迢儿是刀子嘴豆腐心，昨天发火的是她，这会儿见我动了真怒，又忍不住劝解：&ldo;小姐别气，冠剑这样……也是情有可原的，小姐该体谅才是。&rdo;

我冷哼一声，让余人都出去，只留下冠剑。

迢儿心有踌躇：&ldo;这不太妥当吧？&rdo;

我眼睛一瞪，扬声斥她：&ldo;我倒想妥当！你是不知道昨晚皇上说了什么‐‐&lso;入幕之宾&rso;，就凭这四个字，我羞都该羞死了！&rdo;

再无人敢言语，人都退了，我方睨眼看跪在地上的人。

&ldo;现四下无人，说说，怎么想的？&rdo;

冠剑脸上阵青阵白，沉默许久，脖子一梗道：&ldo;昨夜是我冲动连累了娘娘，但我没有做错！他害死了我爹！&rdo;

&ldo;杀你爹的是先皇，那时他不过是少年，与他什么相干？&rdo;

&ldo;父债子偿，父仇也该子报，这难道不是天经地义！&rdo;

&ldo;我知晓你心里的怨恨……&rdo;我不禁叹了口气。

我怜他小小年纪失去双亲，这副声色俱厉的样子，不过是做出来吓他。

可惜，这孩子被仇恨蒙蔽的心肠像石头一样硬，无法轻易软化。

我上前笨拙地解开他的绳子，拉他起身，声音放软了些：&ldo;听闻令尊在世时守身自节，尊君重道，他只一心要为朝廷效力，不计得失。先皇固然……但你父亲想必是无怨的。&rdo;

&ldo;无怨？娘娘若被人砍去脑袋，还有时间琢磨有怨无怨？！纵是有，在黄泉路上又向谁去诉！&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