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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第3页）

&ldo;七年前，我妈妈被谋杀了……&rdo;

一句话震得四下俱静。

&ldo;……回想起来，七年以前和妈妈共度的日子……她因为生活艰辛没有一天展露过笑容，因为忙于生计没有任何时间多看我一眼，导致她死掉很久我都没有发现，在那之前和之后我一直是在哥哥身后当跟班，好像什么也没有改变。我之所以爱妈妈，想念妈妈，全是因为哥哥在不断告诉我&lso;你妈妈是全世界最爱你的人&rso;。可有时还是没什么真实感，妈妈她，从来没对我说过一句&lso;我爱你&rso;。再长大一点，我忽然想，妈妈在天上说不定也在后悔，突然我才又爱她又同qg她。

&ldo;虽然我很笨，学不会数理化，不认识路，跑不完800米，没有男生要和我谈恋爱，但是我也想开心地活下去，让妈妈在天上也感到开心而不会一直后悔，每当我感受到如果她活着会抱紧我说&lso;我爱你&rso;的时候，我就大声对天空说&lso;听见啦&rso;。这就是为什么哥哥总是跟我说&lso;三千公里之上有你的jg神家园&rso;。

&ldo;我和我的妈妈，要靠这种信号总是受gān扰的方式才能jiāo流，所以我讨厌你们这些面对面说话就能jiāo流却不好好珍惜的父母和儿女。第一次见祁寒的时候，我就看见了他手臂上全是伤，他为什么放学后总是在街上徘徊不愿回家？为什么无法相信别人对他的真qg？直到他离家出走，你们也不内疚反省，反而来为难他的朋友，继续让他伤心。

&ldo;你们人类是敏感又孤独的生物，最容易受到伤害，灾难指不定哪天就会降临，世界说不准哪天就会终结，就算长命百岁，能够相亲相爱的日子和之后永久分离的日子相比还是少得可怜，不要再用失去的方式来确认无法失去。&rdo;

麦芒说完，便抽抽鼻子，拉起卫葳进了教室，留下走廊上祁寒的母亲隐隐有泪在眼眶，若有所思。

卫葳只觉得喉咙里哽了什么，半晌才得以成功发声：&ldo;我承认，这是认识你以来你逻辑最清晰气场最彪悍的一次发言，但是……麦麦你……&rdo;女生扶额，&ldo;为什么要说&lso;你们人类&rso;？难道你不是人类吗？嗯，我也承认你不太像。但这么一来，最感人的一段话就彻底崩坏了，怎么听都像是外星入侵者发起总攻前居高临下的挑衅宣言啊。&rdo;

&ldo;难道我不是说的&lso;我们人类&rso;吗？&rdo;

&ldo;不是啊。&rdo;卫葳长吁一口气，&ldo;而且，我敢打包票&lso;三千公里之上有你的jg神家园&rso;绝不是你所以为的涵义，仙人再仙人也不可能领悟你和你妈妈那种神仙级别的jiāo流方式……话说我又忍不住想问，你通常是怎么感受到信号gān扰的啊……总之，能把一句吐槽曲解得这么感人，也只有你能做到了……你在gān吗？&rdo;注意到麦芒似乎早就没在听自己说话，而是以极快的速度按着手机，拨出一个号码后旁若无人地打起了电话。

&ldo;喂，一一？……胡老师胡老师胡老师！别挂！我是麦芒，请把手机还给一一两分钟，她家出大事了，等我告诉她你再没收她手机哈。&rdo;

下一秒，应答的人又重新变成了她所熟悉的闺蜜：&ldo;什么事？&rdo;

&ldo;快叫祁寒从丁零家回去，别搞什么离家出走了，她妈妈今天到学校找卫葳麻烦啦。&rdo;

沉默了长长的十几秒，韩一一咬牙切齿地逐字念道：&ldo;……我知道了。&rdo;

阖上手机。卫葳问麦芒：&ldo;你没有感觉到最后从手机那头涌来一股qiáng大的怨念么？&rdo;

&ldo;怨念？没有啊。你的错觉吧。&rdo;

[六]陪你到世界终结

翌日早晨，麦芒正埋头抄作业，来自身旁的阳光突然被挡去大半，一抬头，看见男生的希腊侧面，下一秒，转过来朝向自己的面孔已经变成了笑脸。

&ldo;家里的事解决了吗？&rdo;小姑娘急不可待发问。

&ldo;嗯。拜你所赐。我妈还特别问了你的名字，说你很直率可爱。话说回来，你怎么知道我借住在丁零家？&rdo;

&ldo;像你这种人渣，除了我和一一之外哪还找得到不出卖你的朋友。但一一的妈妈很严厉，她又不可能让男生住她家，这种时候只可能求助丁零了吧。&rdo;

&ldo;虽然事实如此，但一连串的推论都建立在&lso;我是人渣&rso;的前提上，我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表qg来面对。&rdo;男生边笑边垂下眼睑，想起被唤作&ldo;人渣&rdo;的缘由，起身走向卫葳的座位，敲敲桌面引起她的注意。

女生仰起脸。

&ldo;不好意思，那天在街上没法向你解释。&rdo;

&ldo;算了，非常qg况，再说你也没义务向我解释。倒是你妈妈，好像误解我是你女友了，来找我要人呢。&rdo;

男生没有回答，只是笑笑。

&ldo;我们……已经分手了对吧？&rdo;捕捉到男生瞬间微怔的神qg，女生不禁自嘲地笑起来，&ldo;虽然现在说起来有点可笑，不过还是想确认一下。&rdo;说着说着自己也觉得窘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