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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条街很安静,枝繁叶茂,把路灯光都遮盖了一半。两边的房子看起来都有些年头了,一栋一栋排在街道两边。同房子一样排列整体的,是停在两边路旁的车。
雪还在下,间或能听见树枝不受重压,大块的雪&ldo;扑簌簌&rdo;掉落下来的声音,配合着陆戎这会儿的心境,无比苦逼。
陆戎在结了冰的路面上大步向前走,也不知道自己穿过了多少马路,走过了多少街道,手也冰了,脚也冷了,脸上也没温度了。他没有目的地,只是以走路来宣泄自己此刻的情绪,他到现在都觉得,那样的场景,分明只有在大妈的电视剧里才能看到的。
&ldo;piaji&rdo;陆戎脚一滑,摔倒了。
他爬起来,发现自己脚扭了。
所谓祸不单行,福无双至,大约就是如此。
陆戎在路边上别人家门口的台阶上坐下来,揉了揉自己的脚。
这不是陆戎第一次来美国了,他凭经验知道,北方冬天室内的暖气足够穿衬衫,根本不需要穿秋裤,是以他穿的衣服真不多,这会儿他的牛仔裤裤管里头的脚踝都冻成冰棍了,手按上去冷得发疼,更别说那手已经冻紫了。
陆戎愤怒了,这股无名业火甚至压过了刚才的难受。
尼玛!还有人能比他更惨一点吗?!
陆戎在心里把那个摸林晓芙屁股的白种男人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一遍。骂过后,精神才抖擞了些,想着该找辆出租车去酒店了。
夹着积雪一起落下来的枯叶砸到了陆戎的脑袋上,雪水顺着他的脖子流到了衣领里,他瑟缩了一下肩膀,长长地吸了口气。
到了这会儿,他还是舍不得骂林晓芙。
陆戎刚想从台阶上站起来,他背后的那扇门就忽然打开了。陆戎扭头向后望去,里面的人已经走出来,走得有点急,直接撞到了他背上,陆戎扭过头,瞪大了眼睛想看看是哪个倒霉孩子,恰逢那人刚好对上他那张黑黝黝的臭脸。
&ldo;唉呀妈呀,吓死我了!&rdo;撞到他背后的是个姑娘,还是个中国姑娘,她手里捏着电话,还在通话中。只听见她说:&ldo;哎,没事没事,就是门口站着个黑人,吓着我了。什么?我不用过来啦?你自己可以吗?哎,那行吧,你自己小心啊,有事打我电话。&rdo;
姑娘挂了电话,看着陆戎,陆戎也看着她。看了两秒,陆戎怒吼道:&ldo;老子哪里像黑人了?!&rdo;
姑娘捂住耳朵,缩了下脖子,笑道:&ldo;哎哟,大叔嗓门真大,这不是天黑么,看不清楚。&rdo;
陆戎青筋都冒出来了,这天有多黑啊,门口不是还有灯嘛!
人倒霉起来真是没下限。
陆戎现在脑子里唯一的想法就是赶紧离开这里,他真是一秒都呆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