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自己要注意身体啊,总是穿那么少,可不是弱不禁风么。&rdo;顿了顿,接着说明来电初衷,&ldo;亚弥刚打电话说晚上和秦浅吃烧烤,让我带上季霄开车去接你,秦浅她男友也会从公司直接过去。大家聚一聚。&rdo;
&ldo;嗯好,我准备一下,你大概几点钟过来?&rdo;
&ldo;六点能准备好么?&rdo;
&ldo;能。那……到时候见。&rdo;
&ldo;到时见。&rdo;
夕夜阖上手机,抽了抽鼻子。
你是如此温柔的人,对我称得上无微不至,然而和你在一起却使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锥心的痛,连贺新凉也不曾让我这样难过。
亚弥一语道破真相--我不敢有抱怨,不敢有异议,不敢给你压力,是因为我知道这幸福来之不易,更因为我清醒地明白它脆弱得不堪一击。
习惯了你对我这样好,怎么去习惯没有你的未来?
从前每当我受到伤害就会安慰自己,我长得不差,脾气也不坏,将来总会遇见一个真正爱我的人。可如今我却总在想,倘若那个人不是你,我该怎么办?
冒着失去你的风险亲手揭开彼此微笑的面具,我没有这种&ldo;坦诚相待&rdo;的勇气。
[三]
十七岁时,一无所有。
没有父母,没有朋友,也没有男生喜欢自己。
但也没有像如今这样瞻前顾后。
受了再大的伤害,被最大限度地嫉妒与孤立,也会倔qiáng地重新打起jg神一个人走下去,和书本里没什么存在感的难题作战以消磨时间,看各种明星的八卦或护肤美发的资讯以分散jg力。早晨起来刷牙时看见镜中绝非平庸姿色的自己,对身为级花被小学妹崇拜这件事心知肚明,安慰安慰自己,对自己说&ldo;将来会好的&rdo;,自愈力好得很,日子过得其实并不艰难。
然后是十八岁,十九岁,二十岁。
二十岁时,心态突然就改变了,也并非需要什么契机,在年龄以2开头后自然会发生转变。低年级学妹骂起人来张口闭口地称你为&ldo;大婶&rdo;、&ldo;大妈&rdo;,你很难不意识到不复年轻,从容不在。
那种任凭什么也无法击溃的信心在不知不觉中自己瓦解崩溃了。
如同生命力殆尽的植物,伸展枝叶想要纠缠住身边一切可能成为依靠的东西,以抵御有朝一日台风的不期而至。
不知道为什么,过早地陷入了一种悲哀的恐慌。
&ldo;……什么呀!你昨天还杀了我一百多次!世界上没有比你更差劲的bf了!&rdo;亚弥娇嗔着嚷嚷起来。
&ldo;谁让你抢我装备。&rdo;
秦浅被饮料呛住,咳了几声才cha话:&ldo;没看出来,季霄同学幼稚到跟自己老婆抢装备。&rdo;
&ldo;我……&rdo;男生觉得分外委屈。
夕夜在一旁只能陪着傻笑,有关游戏的话题完全听不懂,自然也cha不进嘴。期间风间还说到什么&ldo;村镇&rdo;、&ldo;派系&rdo;,让夕夜颇感意外,原先以为他不是那种会玩网游的男生。
隔世之感愈发qiáng烈了。
和一桌好友同席共进晚餐,却感到孤单和无所适从,逐渐听不见嘈杂的jiāo谈声。夕夜低头垂眼,伸过公筷拈了面前的蘑菇往烤盘上放,然后把之前烤好的培根分到正忙着滔滔不绝的各人的碗里。
过了不久,秦浅学姐的男友匆匆赶来,学姐不太高兴地瞥他一眼:&ldo;怎么这么晚?都快吃完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