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来就是矛盾体。
一个人漫无目的走在街上。浑浑噩噩来到郊外树林。
油菜花已谢,留下一片绿油油,只有零星散在的花朵。随处可见农民忙碌的身影,水田里倒映着树的影子。他们在忙着培育秧苗,准备丰收之后的另一次播种。
天气渐渐转热,阳光带着一种火辣辣,毫不留情的炙烤着大地。
白露霜走到一棵大树下,根深叶茂。树下青草嫩绿肥美,白露霜躺在草地上,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望着蓝天白云,树上的鸟儿,唱得婉转动听。
自己要是只鸟儿,该有多好,可以自由翱翔蓝天,走遍大好河川。不用如此烦心,简单生活就好。
阳光正暖,让人昏昏欲睡。闭上眼睛躺在草地上,小憩一会。不成想她这一觉,睡到太阳下山。傍晚来临,周围寒湿露重,全身发冷,头重脚轻。走起路来天旋地转,浑身酸痛。摸摸额头,滚烫无比,看样子是感染了风寒。
回到县衙府,府内灯火通明,仆人正忙着打扫卫生,收拾院子。谁也没空搭理白露霜,不见薛陌殇的身影,想必是还没回来。没人关心她有没有吃过晚饭,去了哪里?她喉咙哽咽,眼泪不争气的夺眶而出。突然好想念母亲,不知此时的她,在做什么呢?会不会也在思念着她。
迈着沉重的步伐,回到房间。房里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她也难得点灯,直接爬上床,盖上被子沉沉睡去。
直到她再次醒来,旁边床铺空无一人。额头依旧滚烫,脸颊绯红,口干舌燥。艰难起身找水喝,提起桌子上的茶壶,一滴水也没有。外面漆黑一片,她完全看不清路,分不清东南西北。只是一味的往前走,直到脚下踩空,摔倒在地,继而晕了过去。
就这样,她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长出翅膀,自由翱翔蓝天。她拍打着翅膀,想要飞得更高更远,奈何耳边有只苍蝇,一直&lso;嗡嗡&rso;吵个不停,让她心烦意乱,没了心思。她站定身姿,举起巴掌想要拍掉那只可恶的苍蝇,那只苍蝇像是故意跟她作对。最后,停在她的鼻子上,鼓着眼盯着鼻子。然而,可怕的事情发生,那只苍蝇居然长着和薛陌殇一模一样的脸。&lso;啊&rso;吓得她惊叫一声,醒转过来。
薛陌殇的脸近在咫尺,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外面天已经大亮,窗外下起了小雨,滴答滴答,打在窗户上。春雨绵绵,如花针,像细丝,密密斜织着。
薛陌殇见她醒来,转过身,去拿东西。望着他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话到嘴边,不知该如何开口,只得作罢。她口干舌燥,支起身子想要下床,倒水喝。
&ldo;不舒服就别起来了。&rdo;薛陌殇并未回头,后脑勺却像长了眼睛一般,对她的动作了如指掌。
白露霜皱皱眉,一脸固执。不小心牵扯到额头上的大包,痛得她龇牙咧嘴,倒抽一口凉气。揉了揉额头上的大包,想起昨晚发生的事。人倒霉,喝水都塞牙。艰难下床,脚踩在地上,软绵无力。差点又栽倒在地,幸得薛陌殇扶了她一把。固执的甩开那只有力的手,奈何对方握得紧,并未甩开。
刚要发飙,却被人打横抱起。对上薛陌殇温柔的眼神,刚冒起的小火苗又被浇灭了。她咬咬牙,一群草泥马奔腾而过,再一次鄙视自己。白露霜你也太没骨气了,人家给点阳光你就灿烂。
&ldo;你感染风寒,又不小心撞到头。&rdo;
最近衙门事多,忙着上级视察工作一事,很晚才回家。两人处于冷战期间,薛陌殇每晚回房,白露霜早已睡下。所以,昨晚跟往常一样,收拾完毕上床休息。然而,刚好昨晚没点灯。
这几日,他也在不断反思,自己那晚说话的确是重了些。本想跟她道歉,酝酿许久,终于说出口,见身旁之人迟迟没反应。点灯一看,床上除了他,哪里有白露霜的身影。
他皱着眉,心里莫名由一慌,披上衣服打起灯笼,跑出去找。最后,在走廊尽头,找到了躺在地上的白露霜。当他走过去,抱起白露霜时,她浑身滚烫,脸颊绯红,额头上的青包,显得格外醒目。
连夜请来大夫为她整治,大夫看过后,开了药方,他让仆人跟着去药铺抓药。
薛陌殇将她放到床上,替她盖上被子。外面雨淅沥沥的下着,让她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薛陌殇端起桌子上的粥,放在嘴边吹了吹,递到她嘴边。白露霜嫌恶的看一眼,转过头去。
&ldo;我不需要任何人照顾,你出去吧。&rdo;白露霜违心的说出这句话,就连自己都震惊不已。
&ldo;要赌气、任性,等病好了再说。先吃点粥,一会儿也好喝药。&rdo;
白露霜没理他,又躺下,盖上被子。薛陌殇&lso;啪&rso;一声,重重放下碗,拉开门走了出去。窗外继续下着小雨,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听着声音浅浅入眠,心里却始终计较着薛陌殇。既然如此,对她好又算什么,何不直接冷漠无视来得痛快,至少让她心里好受一下。给一颗糖,再给一闷棍的事,估计也只有薛陌殇做得出来。
不知过了多久,门再次被推开,进来之人轻手轻脚,生怕吵到她。可惜,她压根没睡着。白露霜以为薛陌殇去而复返,并未打算睁眼。
这时,一个熟悉而又亲切的声音响起,&ldo;为母的好霜儿,哪里不舒服?&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