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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就都是最后一句的重复,苏子玦看了这些心中更是无法平静,他从来没想过,岳青迟的心里居然有这这么浓烈的自卑,而且似乎是从小到大一直都存在的,应该是从他“强迫”拜师开始的。
他觉得师尊不喜欢他。
苏子玦躺在床上,一直想着岳青迟的那个眼神,他以为他做的尽职尽责了,但没想到却是给岳青迟留下了这么深重的不安,他不懂心理学,但他就这么一个徒弟,他还欠他一个美好的人生呢。
苏子玦盯着床幔,一整个晚上都有些心不在焉。
第二天苏子玦直接趁着岳青迟练剑的时候把对方的屋子给拆了,就和当初岳青迟突破时候一模一样,一抬手,屋子直接变成了飞灰,当然他这次控制了力道,屋内的摆设还都好好的。
“方才想到新剑招,不小心打到了你的屋子。”
这是非常合情合理的解释,上次重建之后,苏子玦没有给岳青迟的屋子加上他的威压,现在“失手”不小心损毁也是很正常的,毕竟普通的屋子怎么能够抵挡玄芜真人的剑气呢?偏偏他还总是喜欢在这里练剑。
苏子玦是不是失手,岳青迟心里很清楚,在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他已经能够在师尊没有表情的脸上看到情绪。他不知道师尊的用意,只好试探地开口:“那我再去找些材料建起来。”
“不必。”苏子玦直接指着他自己的房间,“以后你睡这里。”
岳青迟以为苏子玦又要离开,甚至可能再也不回来了,这才毁掉了“多余”的房屋,心里顿时急了:“那师尊呢,师尊您要去哪?”
“我哪也不去。”苏子玦一脸正直,又指了指自己的房间,“我也睡那里。”
这下子岳青迟是彻底地懵了,他站在原地有些傻傻地看着苏子玦,这么个眼神差点让苏子玦下了一晚上的决心彻底报废。
苏子玦带着岳青迟进到了他的房间,他之前拆岳青迟的屋子的时候留下了几块木板,就着他屋子里的床铺直接改成了上下铺,他昨晚上一直在思考,把这二十年都思考了过来,岳青迟从小到大唯一对他提出来的要求就是和他一起睡了,老话说得好,没有什么是睡一觉不能解决的,如果有,那就一起睡。苏子玦深以为然。有一种友谊叫做“住在你上下铺的兄弟”,两张床连在一起很有同呼吸共命运的感觉。
“青迟,你要在上面还是下面。”苏子玦说道。
等等!他说的这是人话吗?这怎么看都像是合体邀请吧……苏子玦干咳了两声:“你想住上面还是下面。”
岳青迟自然不会懂苏子玦话里不小心扯上的内涵,他只知道师尊这句话说了两遍,这就表明师尊很可能已经不耐烦了。他还是有些晕乎乎,仿佛踩在了云端一样,但口齿比脑子先反应过来:“我、我都可以。”
苏子玦大学时候是住在下铺的,自然还是选择了下铺,虽然被之前自己“上面下面”的口误弄得flag感十足,但玄芜真人表示不能怂。
晚间。
苏子玦已经不需要睡眠了,当然,岳青迟也是,但当他们住到一个屋子里的第一晚,俩人都默契地早早躺在了床上,甚至互道了晚安。
苏子玦虽然是仿照他大学寝室的模样做的床,但这个床却是比单人床要大上许多。苏子玦是面朝里躺下的,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察觉到苏子玦从上铺蹑手蹑脚地走了下来。
他起先还以为是有什么事情,结果岳青迟竟然只是站在床边一动不动,苏子玦感觉到他似乎是在看着他。然而,他心里在要不要回头询问他这种事情上纠结的时候,岳青迟就把自己尽量缩小躺在了苏子玦床铺的外侧,小心翼翼地连苏子玦都一片衣角都没有碰到。
身后忽然凑过来一个人,即便是他轻得几乎让人察觉不到,苏子玦背后的汗毛还是竖了起来。从小他对于这种从视觉盲区接近他的东西都有着本能的抵抗,如今要不是清楚这是自家徒弟,只怕是已经将人掀翻出去了。
然后他就听到岳青迟似乎忍耐着什么都声音:“师尊……”
这一声苏子玦听来莫名有些酥软,一瞬间头皮都要炸开了,手臂上的鸡皮疙瘩起了一层又一层。还没等他反应过来然后就听到岳青迟又叫了一一声“师尊”。
这次声音比之前大了些许,很明显的呼唤意味。
苏子玦如梦初醒,立刻翻过身来,然后他的鼻尖就擦过对方的,苏子玦心里也吓了一跳,之前听到的呼吸声那么轻,他从来没想过岳青迟会离得这么近。
“怎么了。”苏子玦八风不动,抬眼在黑暗里看着岳青迟。
“师尊,我难受。”岳青迟半闭着双眼,仔细看过去脸色发白,头上还有着许多汗迹,甚至岳青迟整个人都有些颤抖。真难为到现在他还是这么平静地讲话。苏子玦顿时慌了手脚,点开烛火才发现岳青迟周身竟然弥漫着浅淡的黑气。
这是之前的怨气!
“别怕。”苏子玦将手放在岳青迟的额头上面,清凉的灵气安抚着岳青迟的灵台,“你是要重生了,别抵抗。”
岳青迟直接抓住了苏子玦的另一个手,面色苍白但是眼神清明地看着苏子玦:“我不想……”
不想什么岳青迟没有说完,苏子玦就看见他周身黑气猛然浓了起来,然后一股脑全部钻入岳青迟的身体。岳青迟整个人都热了起来,从他身体里溢出黑气将他们二人紧紧裹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