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瑜听完,忍不住在心里面偷偷的笑起来,觉得陈锦鲲口才变好,为陈贵和陈家挽回面子,为他点了一个赞。
崔氏被陈锦鲲这样一说,朝他白了一眼,冷哼着说:&ldo;要考上功名也不是容易的,也要看自己有没有那个造化。&rdo;
陈锦鲲慢条斯理的说:&ldo;孙儿谨记祖母教诲。&rdo;
陈贵一家人这么多年头一次见主母,场面就有些尴尬,直到陈大富把他们引到后院。
让陈兮瑜觉得奇怪的是,这陈家偌大的一个宅院,竟没有几个仆从。有的也仅仅是三两个年纪老迈的仆从,年轻的丫环、精干的老嬷嬷什么的,竟是一个也没有看到,当然,除了大门口遇见的那个又凶又丑的仆从之外。
就算陈家衰败,请几个佣人应该没问题,当初陈贵家里还有一两个家丁呢。怎么这陈大富家中会比当初的陈贵还不如?
一眨眼就到吃饭的时间,这下子陈家的人倒是凑齐了。陈大富夫妇、陈大富的儿子、崔氏,陈家的女儿女婿,加上陈贵一家,一大堆人聚在一屋吃饭,足足摆了两大桌。
陈家的女儿女婿还好一些,崔老太太几乎是拿鼻子瞅人,更让人受不了的是陈大富子一家。
陈大富还好一些,只是他那媳妇眼睛一直盯着他那古古怪怪的儿子。
陈大富的儿子好像很怕冷,大冬天的穿着这么多还在那里打摆子,一边吃饭,身子还一颤一颤的,看着怪瘆人……
正文第二十四章祖母寿诞(下)
要说这陈大富一家,一共有两个孩子,女儿早夭,剩下的这个儿子被如珠如宝般的对待。听说前几年也考中秀才,却一直没有听大伯父提起过,让人感觉十分蹊跷。
这陈大富的儿子叫陈书鹏,也就比陈锦鲲大个三四岁,可看上去面色憔悴,身体也是弱不禁风,饭桌上的菜还是陈大富的媳妇给他挑好,放在碗里的。
陈书鹏闷闷的说着话,蔫蔫的吃着碗里的菜,跟身边的亲戚也只是略微打个招呼,一幅没精打采的样子。
阿瑜看见,不由觉得奇怪,这陈书鹏也就跟自己差不多大,怎么看上去这样虚弱?还有那个陈大富的媳妇,眼睛老是时不时的朝自己身上瞅,看着感觉毛毛的。
看来这陈家的大宅院,还藏着不少的秘密。
不过,哪怕这陈家一派衰败之气,那曾经的当家主母崔氏作为今天的老寿星,架子还是端得十足。
在饭桌上,崔氏缓缓开口道:&ldo;小贵子,听说你今年转了运,不但家里添置了田地,还搞起了茶寮,赚了不少?&rdo;
陈贵听崔氏这样一讲,眉眼舒展开来,轻轻笑道:&ldo;多亏了家里人帮衬,比之前略好一些。&rdo;
&ldo;家境殷实自然是好,但做生意毕竟是贱业,比不得其他。我们虽然许久没来往,但毕竟是一家人,血浓于水这种事情,不需要我与你多说。&rdo;
阿瑜听着崔老太太的这番话,玩味的一笑,心说这老狐狸终于要露出狐狸尾巴。
果不其然,崔老太太说完上半句,这陈大富就接了嘴:&ldo;我们父亲在世的事情,希望我们这是,虽然守着田地也谈不上多有成就,但也比做着茶寮生意的那些贱业强。你若是有那些闲散银子,还不如拿给我来给你买些良田,你要我寻别的没有,但置办数百亩良田,还是有些办法的。&rdo;
陈大富一说这话,阿瑜马上明白,原来陈大富是想要陈贵到他这里买田地。可是,这陈大富怎么知道陈贵想买良田呢?难不成上回陈贵出门买田被坑的事情,他也知道?
而且,陈大富口口声声说自己能轻易买下数百亩良田,是不是夸下海口?试问这整个县城也不过数千亩良田而已,他如何能一下子帮陈贵买下数百亩,究竟只是吹吹牛,还是有别的动机?
陈大富见陈贵不言语,似乎有些着急,又说:&ldo;如今世道不景气,家里不比得从前,若有银钱还是置办田地好,做生意终究是贱业。&rdo;
&ldo;这个?&rdo;陈贵有些为难,左看一眼儿媳妇,右看一眼自己的媳妇,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眼见着陈大富灼灼的目光看过来,只觉得喉头发干,半天才结结巴巴的说一句:&ldo;此事等我回去商量一下再定。&rdo;
崔氏看出陈大富是拿不定主意,要等回去跟家人商议后才能回答,脸色便有些掉下来。
她斜乜着眼瞧着陈贵,不阴不阳的说道:&ldo;小贵子呀,我知道你从小就胆小,但一转眼也几十年过去了,小时候的性子可得改一改,这&ldo;惧内&rdo;可不是好事!&rdo;
原来崔氏见陈贵左顾右盼,是害怕自己的妻子李氏,却不知道他家里早就是自家的小媳妇当家。
&ldo;惧内?&rdo;婆婆李氏在心里面翻了一个巨大的白眼,却不好当着一大家子人的面发作。
阿瑜自打进了这陈家大院起,就感觉到这里隐隐就透着两个字:阴谋。
表面上看来,陈大富这一回对陈贵说话客客气气的,却撺掇着自家公公去买田地,而且主动揽下这样的买卖,本身就不正常。
陈家不是一直瞧不上陈贵一家吗?怎么这么好请陈贵到家里来,故意套近乎?还对陈贵家中未来的生计关心起来?他叫陈贵买良田,究竟是何用心?
见陈贵坐在桌上,吱吱吾吾就是不敢拍板,崔氏和陈大富似乎有些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