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念说:&ldo;宸哥,你不睡吗?&rdo;
喻宸抚着他的额发,&ldo;我还有一些工作上的事需要处理。&rdo;
常念懂事地点头,&ldo;那我先睡了,你别太累。&rdo;
喻宸又亲了他一下,关上门时长出一口气。
太累了。
和常念相处的这一个多小时,比连续工作数日还累。
喻宸的确有事需要处理,但并不急在这一时,用谎言骗常念,只是不想和常念共处一室。
从什么时候起,已经如此厌恶年少时的心上人?
喻宸靠在书房的躺椅上,指间烟雾缭绕。
他与常念同在部队大院里长大,彼此爱慕,18岁时被双方父母发现,后被送去接受&ldo;矫正治疗&rdo;。一次治疗事故后,他脑部受到轻微损伤,失去部分记忆,而喻宸伤势严重,在医院躺了三年才苏醒,健康没了,落下终身病根。
两家长辈妥协了,默许二人在一起,他从朋友口中得知自己有多爱常念,常念又是多么爱自己。其实不用他人告知,他也知道自己与常念18岁时彼此爱得很深,否则怎么会甘心承受非人的治疗,也不后退半步。
然而时过境迁,他失去了当年的记忆,而常念虽然醒了,却已是半个废人。两人用命拼来的爱情,在朝朝暮暮中几乎被消磨殆尽。
常念没有醒来时,他时常守在床边,期盼奇迹发生。可是当常念真的醒了,他却陡然升起一种难以名状的失落,好似苦心等待的人并不是常念。
常念告诉他以前的事,说他们念高中时是如何如胶似漆。他沉默地听着,心中没有一丝波澜。
后来常念搬来与他同住,他自然承担起了照顾常念的责任,细心周到,但内心却像一摊死水。
不管怎么努力,也找不回当初对常念的爱了,甚至连占有的欲望也没有。
常念走路很困难,大多数时候得依靠轮椅,但并非不能做爱。喻宸试着与他做过,没有丝毫满足感。常念知道自己性方面的能力不行了,想用嘴给喻宸做,喻宸不让。
因为舍不得,也因为愧疚。
喻宸能明显感觉到,常念还爱他,但他已经不爱了。
从爱里率先离开的一方,始终是罪人。
对喻宸来讲,赎罪就是日复一日地照顾常念,竭尽全力对常念好。
除了爱情,他什么都可以给常念。
这几年,喻宸混迹商场,早就戴上了虚伪的面具。而常念一直被保护在家,仍像个单纯的学生。喻宸说什么,常念就信什么。喻宸待他好,他就以为是真的好。
在外人与家人面前,喻宸都是一个负责任的好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