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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第1页）

沈多意切齿拊心地拧着眉毛：&ldo;那你什么意思？！&rdo;

戚时安双目半睁，困意中透着十成十的慵懒闲适：&ldo;什么意思？我想想啊。&rdo;嘴角看不出是不是在笑，但眼尾和声音都染着层浓浓的欢愉，&ldo;就字面意思呗，哪儿我都碰过。&rdo;

沈多意吸吸鼻子说：&ldo;诓人遭雷劈。&rdo;

&ldo;诓你干什么，你忘了？&rdo;戚时安知道沈多意脑中一团乱麻，还知道沈多意必定是在翻搅多年前那点零星回忆，他不着痕迹地凑近，低头用脑门儿蹭对方细软又密实的头发。

鼻间嗅着洗发露的清香，戚时安小声诱导：&ldo;还记不记得，我从夜总会把你带回家那晚，你当时穿的是制服，早晨醒来可变成t恤和短裤了。&rdo;

沈多意自己翻搅了半天，一经提醒总算想起：&ldo;你给我换的？&rdo;

&ldo;废话，难道床给你换的？&rdo;

原来是换衣服而已，说得那么似是而非，让人浑身发毛，沈多意瞬间有点想笑，抬杠说：&ldo;我以为枕头给我换的。&rdo;

能开玩笑就好，戚时安把半睁的双目重新闭上：&ldo;我那是头一回照顾人，拧了热毛巾给你擦脸，又解了扣子给你脱衣服擦身。&rdo;

挨在旁边的身体忽然僵硬，戚时安重新睁开眼，发现沈多意抿着嘴，还把帽衫上的抽绳拽得死紧。他觉得好玩儿，继续说道：&ldo;锁骨很漂亮，脚腕子很细，右边小腿有块小小的疤，后颈被衬衫领子蹭得有点过敏。&rdo;

沈多意头发丝软，耳根子也软，戚时安嗅着他的头发，言语间呼吸拂在他的耳畔。他就像架在烤炉里的面团，被烘烤着，并且躲都躲不开。

戚时安像个不计后果的王八蛋：&ldo;屁股很小很圆。&rdo;

帽衫的抽绳猛地被拽到了极限，沈多意扭头盯着戚时安，瞳孔恨不得she出激光把对方灼烧出两个洞来。他此时此刻明明完好地穿着衣服，却感觉已经被扒光看了个遍。

戚时安终于褪去了笑意，眼中只剩下缱绻的温柔：&ldo;我哄你的。&rdo;

沈多意将信将疑：&ldo;什么哄我？&rdo;

&ldo;刚才哄你玩儿的。&rdo;天终于要亮了，戚时安拽被子搭在沈多意的身上，&ldo;你当时疼得蜷缩成一团，嘴里时不时叫一声&lso;爸爸&rso;或者&lso;妈妈&rso;，我怎么可能还有心思耍流氓？给你糙糙擦完，换上衣服就睡了。&rdo;

原来那晚他无意识地叫了&ldo;爸爸&rdo;和&ldo;妈妈&rdo;。

沈多意薄唇翕动：&ldo;那天是家长会。&rdo;

&ldo;我知道。&rdo;戚时安躺在旁边，伸手贴住了对方的掌心。

沈多意怔忡着张开手指：&ldo;没有人给我开家长会。&rdo;

戚时安又说了一遍：&ldo;我知道。&rdo;

他紧紧地挨着沈多意，手指插入对方的手指间，然后用力扣住，心口处的欲望全然消弭干净，只余下一腔爱惜。

沈多意望着病房的天花板，慢慢地说着：&ldo;我爷爷腿脚不好，老师也知道我家的情况，所以每次就不管我了。每次家长会都放学很早，出校门时能遇见好多同学的家长，有的训孩子没考好，有的让孩子回家先吃饭。&rdo;

沈多意仰头吸了口气：&ldo;我特别羡慕他们。&rdo;

为衣食发愁也好，辛苦赚钱养家也罢，他从来不畏惧这些困难，只是他太渴望了，也想回家有父母唠叨他，也想家长会的时候自己座位上不是空空荡荡。

&ldo;我学习可好了。&rdo;沈多意不知不觉回握住了戚时安的手，&ldo;每次考第一名，我都坐上车去给我爸妈扫墓，承诺他们下次我要考得更好。&rdo;

戚时安像被攥住了心脉：&ldo;叔叔阿姨一定特别高兴。&rdo;

沈多意终于忍不住了，有些无助地说：&ldo;我特别想听听他们夸我两句，我从七岁那年就再也没听过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