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戈第一次照顾病人,连支体温计都没有在家中找到,他给家庭医生打了电话,用被子把叶知谨卷成一个卷蹲在床边摸他的额头。
生了病的叶知谨脸蛋是红的嘴唇也是红的,陈戈拨开他额前被汗打湿的碎发,他就迷迷糊糊半睁着眼睛看他,细声细气冲他要水喝。
陈戈连忙去给他倒水,走到卧室又想起来叶知谨是个病人,转回厨房重新给他换了杯温的。叶知谨被他卷成了瑞士卷,只露一张巴掌大的小脸在外面,要陈戈托着他的背让他靠在自己怀里,把水一点一点喂给他喝。
他就着他的手呡了两口,被过高的体温烤得紧绷绷的嘴唇湿润起来,大眼睛也湿漉漉的,比被他欺负时还要可怜许多,陈戈没忍住在他嘴唇上亲了一口,声音是自己都没有察觉的爱怜:“还喝吗?小叶子卷。”
“你叫谁呀……”叶知谨发烧烧得反应迟钝,说话都慢了起来。
陈戈又给他喂了两口水,他似乎舒服了一点,闭上了眼睛要睡。
“先别睡我问问你,”陈戈哄着他,大手隔着被子轻轻抚摸他的肚子,“肚子疼吗?”
叶知谨又睁开眼睛,迷茫地看着他,许久才迟缓地摇了摇头。
“是不是刚才没弄干净?”
也许是叶知谨的模样实在太过可怜,他难得良心发现,反思起自己的行为来,怀疑是自己近来太没有节制把叶知谨折腾狠了。
叶知谨还是迟钝地摇头,他把自己缩得更小了,一半脸埋进被子里,闭上眼睛拒绝再和陈戈说话。
陈戈拿他没有办法,只好坐在床边看着他不知怎么办才好。
还好家庭医生很快就赶到,他把叶知谨从被子卷里解放,给叶知谨测了体温挂上吊瓶,就自觉地到客厅等待输液结束。
叶知谨血管本来就细,高烧让它几乎消失在皮肤之下,扎针时医生费了好一番气力才顺利将针头刺了进去。他手中贴着输液贴,针头和输液管相连的地方还有一丝血迹,孤零零地躺在双人床中间显得床太大他太孤单了。
陈戈看着心疼,索性上了床侧躺着把他抱在怀里。叶知谨本来正睡着,陈戈一靠近就睁开了眼,他生病时比平时好懂许多,不适写在脸上,脆弱委屈也都写在脸上。
“睡吧,”陈戈在他额头上亲了亲,哄劝道,“老公抱着你。”
叶知谨好像小声呜咽了一声,把脸埋进他的胸口,灼热的呼吸喷在他的心脏,过了一会儿又抬起头小声问:“发烧嘴里会发苦吗?”
陈戈说:“输液会。”
“哦……”他慢慢地说,又把头埋了回去。
“苦吗?”陈戈笑着摸他的脖子,正好碰到他的痒痒肉,他一缩脖子脸就仰了起来,陈戈低头顺势吻住了他的嘴唇。
叶知谨的口腔温度很高,这个吻显得格外的火热,他的热度通过交缠的唇舌一寸一寸传过来,陈戈的一颗心都要被他烫伤了。
一吻结束,叶知谨微微喘着气,脸蛋红得像枚亟待采摘的果实。他有些担心陈戈的安全,小心翼翼问他:“我会传染你吗?”
“不会,”陈戈说,“医生说你只是风寒。”
他这才放下心来,躲在陈戈怀里安心地睡了。
陈戈陪他躺了一会儿,看吊瓶的水快没有了才起来,请医生来给他拔针。
加了退烧针,叶知谨的热度退下去一点,额头出了一层薄薄的汗,摸起来不那么烫手了。
医生临走时嘱咐陈戈给他吃些清淡的食物,陈戈看着电梯门合上才想起来叶知谨连午饭都没有吃,就那么空着肚子发着烧地睡了。
桌子上摆着他买来的快餐和蛋糕,却没有一样适合叶知谨吃。不知怎么回事他忽然回想起叶知谨爸爸对他说叶知谨很娇气要他好好照顾他的场景。
虽然他们只是在家人面前逢场作戏,但是他们有两枚一模一样的婚戒,叶知谨陪他从二层一起跃入泳池,和他在落地窗前做爱,总还是不一样的。更何况叶知谨并不娇气,他独立又高傲,像陈戈养的一只猫咪,把他抱在怀里时他冲你露出柔软的肚皮,但是某一天你忘记关上窗户,他就会毫不留恋地离开你。
当晚叶知谨就退了烧,他吃了点陈戈买来的小米粥,陈戈问他嘴里还苦不苦。
他以为他又要亲他,主动贴上他的嘴唇,舌尖勾着他的舌尖,反问他:“苦吗?”
陈戈一下子扣住他的肩膀,狠狠吮了他两下才把他放开,悲哀地说:“叶知谨,只管点火不管灭火。”
叶知谨怔了一下,笑容顿时淡了,靠在床头看着他,像是在两人之间竖起一道无形的围墙:“今天不行了,等我病好了可以吗?”
陈戈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眼神也沉了下来,他忙前忙后照顾叶知谨,没想到叶知谨就这样看他,好像他出于体贴的关心只是为了和叶知谨上床一样,况且他们从开始就是互相纾解欲望,怎么到这里就搞得跟他强迫他似的。
他脸色很不好看,不悦地说:“开个玩笑而已,我没那个意思。”
叶知谨垂下了眼帘,卧室只点了一盏床头灯,灯光照在他半边侧脸,让他看上去有些虚幻。陈戈看他可怜,说完也觉得跟一个病人计较这些没什么意思,起身把卧室的吸顶灯开了,回头问他:“我买了蛋糕,要不要吃点?”